因为是小便利店,所以只有两个店员,遇见,和个名叫段桥男生。
遇见第次听说男生名字时候笑出来,正着念,断桥,反着念,桥段,怎听怎好笑,在那个男生很有礼貌地说句“你好叫段桥请多指教”之后,遇见不冷不热地扬扬嘴角,说句不知道是嘲笑还是亲近“名字还真好笑”。而段桥脸上是副整吞只茶叶蛋表情。
遇见从上午七点半到晚上七点半,然后男生从下午四点半到凌晨四点半,凌晨四点半到上午七点半便利店关门三个小时。所以,说是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其实是二十小时便利店。而遇见和段桥同时工作时间天内有三个小时。
因为地段不太繁华,又不是在商业区或者校园集中地段,所以客流量很少,很多时候店里就只有遇见个人。
头顶开着白色日光灯,货架整齐排放。偶尔有顾客推开门,门上挂着风铃会发出叮咚声音。然后遇见就会抬起头说欢迎光临!
是具行动冻满冰碴儿尸体,关节僵死着开合,血液半固化地流动。
在遇见接下送报纸这个工作第天,在送完最后份报纸时候遇见靠在楼群水泥外墙上眼泪直往下掉,喉咙被大口呼吸进冷风吹得发不出声音来,只有泪水大颗大颗地朝脸上滚。滚烫眼泪,是身体里唯有着温度部分。喉咙里是自己从前永远不会发出“呜呜”声音。
可是眼泪在脸上停留片刻,就化成冰碴儿,沾在脸上,纵横开合,从表向里固化,结冰,扎进皮肤落地生根。
生根是生出疼痛根。
然而从那之后遇见就再也没有哭过。至少是再也没有因为送报纸这件事情哭过。顶多就是听到有人说起“北京冬天其实不冷”这种论调时候在心里暗暗骂娘而已。
有半个小时时间是花在整理货架上,有半个小时是花在结算账目上,有半个小时是用在说“欢迎光临”并露出牙齿微笑上。其他时间则用来写曲子。
在酒吧唱歌依然是遇见职业。二十四小时里三个职业:送报纸。便利店营业员。酒吧歌手。完全风马牛不相及。却脚踏实地地存在着。
而那重合三个小时,是二十四小时里面最普通三个小时。因为普通,所以温暖着。
就如同们习惯自己普通毛巾,牙刷,枕头,被子,床,台灯,笔记本,日历,所有习惯东西,都很普通。可正是因为普通
真。就再也,没有哭过。
因为可以多赚二百二十块钱。每个月就可以多存二百二十块。这样离幸福,就越近。那些用年轻身体硬生生承受下来寒冷并不是没有价值。
它们价值是二百二十块。
而送完报纸后就要赶到离住地方不远但也不近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上班。
依然是骑车,穿得臃肿,除眼睛其他地方全部罩起来。可是尖锐寒冷似乎可以在视网膜上凿出个洞来,然后就像水银无孔不入般地倒灌进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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