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傅小司
立夏翻下身,看到小司正睁着双大眼睛副放空呆呆样子,而小司转过脸来正好撞上立夏目光。“哎,睡不着?”小司拔下左边耳机,递过去,“听歌?”
“嗯。”立夏把耳机接过来塞到右边耳朵里去,正好,右耳在耳鸣,“要听。”
闭上眼睛听觉就会灵敏,因为视觉被隔断。
不知道是什时候在书上看到理论,是用来解释盲人听力很好理由,当时看就记住。
摇头笑笑,然后拍拍小司头示意他继续睡会儿吧。然后像刚才立夏那样把毯子在他脖子处掖掖。
傅小司在阅读灯微弱光芒下看着戴着眼镜陆之昂,心里有很多很多念头,像是溶解在身体各个部分里,渗入到每个细胞每根毛细血管每个淋巴流遍全身,要真正寻找出来却无从下手。只是看着陆之昂天天变得沉默,变得成熟而温和,小司总会在心里感受到那些缓慢流动黏稠得如同喷薄出来岩浆样热流,带着青春暖意在时光表面上流动出痕迹。
以前之昂总是像个小孩子,不知道从什时候开始,自己竟然也习惯他比自己成熟比自己冷静甚至开始照顾自己样子。
如果说以前之昂对于自己来讲像个不懂事任性小孩,是玩伴,是童年回忆,现在,则更像是兄长或者比自己成熟朋友。要小司承认这点还真有点难度。他记得自己在最开始产生这样念头时候还下意识地摸摸自己额头看有没有发烧,因为这种类似“陆之昂还蛮成熟冷静”念头对于傅小司来说真是非常另类。
小司记得自己最初产生出这样念头时候是在去年夏天,在游泳课上,小司和立夏坐在游泳池边,而陆之昂在水池里沉默地游着个又个来回。那个时候小司第次感觉到陆之昂似乎会成为个沉默寡言人。那个时候小司还因为自己肩膀上被陆之昂用开水烫伤留下痕迹而大惊小怪,而现在,肩膀上痕迹已经消失。
确实有些道理,在闭着眼睛斜靠在坐椅上时候,耳机尽管只有半,里面声音依然清晰。是个女声,在模糊而轻柔地唱着些缓慢但坚定旋律,其中有句立夏听得很清楚:
小司下意识地摸摸肩膀上那块其实早就不再存在伤痕,重新闭上眼睛,眼前出现静谧蓝色。像是站立在海底深谷,抬起头有变幻莫测蓝天,还有束形白光从遥远天空照向深海。
无数游鱼。
年华稍纵即逝。
曾经那样清晰痕迹也可以消失不见,所以,很多事情,其实都是无法长久吧。即使们觉得都可以永远地存在,可是永远这样字眼,似乎永远都没有出现过。所以很多时候都在想,之昂,们可以做辈子好朋友?即使以后结婚,生子,日渐苍老,还依然会结伴背着背包去荒野旅行?
你还是会因为弄丢个送你皮夹而深深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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