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在绝望深渊中,竟遇见曾渴盼生、。
在圣汶生医院里,“香提之家”(ShantiHouse)义工修女护士玫瑰玛丽对说:“你现在不能走,还有人需要你照顾。”她话直像道圣谕,令不得不听从。出院后修女玫瑰玛丽把带进“香提之家”,接受两星期训练开始参加义工。不知为什,韶华,看到修女玫瑰玛丽穿上白衣天使制服时,就想到你,虽然她身子要比你大上倍,可是她照顾病人时,双温柔眼睛透出来那种不忍神情,你也有。记得那次到医院去探望你,你正在全神贯注替位垂死癌症病人按摩她腹部,替她减轻疼痛。看见你眼睛里噙着闪闪泪光。
“香提之家”是个AIDS病患互助组织,宗旨是由病情轻者看护病情重者,轮到自己病重时,好有人照顾。除专业医护人员以外,经常到“香提之家”来上班义工有三十多人,各行各业都有,厨子、理发师、教授,有位还俗圣公会神父,他自己也是带原者,他常常替弥留病人念经。还有几个亚裔义工,位菲律宾人,他本来就是男护士,另外位香港人是服装设计师,大家每天到格林威治村边缘“香提之家”报到后,便各自到医院或是病人家里去服务。“香提之家”本身还有家收容所,专门收容些无家可归末期病人,这所病患中途之家就在东边第六街上。
第个分派给照料病人便是丹尼,DannyO’Donnell,个十八岁少年。他进出圣汶生已有好几次,最后次是因为急性肺炎,医生说他大概只有几个星期存活期,所以转进“香提之家”收容所。先前看护他义工自己病倒,住进医院,临时由接手。再也不会忘记,韶华,那是去年十二月头天,个阴寒冰冷下午,天上云层密布,纽约第场大雪即将来临。按着地址摸索到东边第六街,那是个古旧僻静地段,街头有座小小“忧愁圣母”天主堂,对街却是所犹太教堂。收容所在街尾,是幢三层楼公寓式老房子,外面砖墙长满绿茸茸爬墙虎,把门窗都遮掩住,看起来有点隐蔽。收容所里三层楼共有十五个安宁病房,只有两个男护士在忙进忙出。其中个黑人护士看见来报到松口气,说道:“感谢上帝,你终于来,们根本没空去照顾楼上丹尼。”他说收容所里早上才死掉两个病人,他们直在忙着张罗善后。黑黝黝幢楼里,每层楼都隐隐听得到从那些半掩半开房间里,传出来病痛呻吟。楼里暖气温度调得太高,空气十分闷浊。
丹尼房间在三楼,面向街道,他个人躺在靠窗张床上,他看见走进去微笑道:“以为你今天不会来,吴先生。”他声音非常微弱,大概等等得有点不安起来。丹尼看起来比他实际年龄还要幼稚,他头发剃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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