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台用。
们把瓦罐搁到客厅
供桌上，傅老爷子那幅军装相片下端，把蜡烛点亮。师傅本来买
安息香，但觉得傅老爷子平日用檀香用惯，家里还有，便仍旧在香炉里点上檀香。鲜花是姜花，把花瓶换水，插上花，供到两支蜡烛中间。香烛都冉冉地燃起来，们大家围着傅老爷子灵柩坐下，开始替傅老爷子守起灵来。
师傅对着棺材头坐在傅老爷子常坐那张靠椅上，压低声音，向们交代出殡事项：
“按规矩，该先到寺里念经超度才送老爷子上山。但老爷子再三叮咛，所有仪式
律免除，而且不愿在家里停留，马上入土。老爷子寿坟老早包好，就在六张犁极乐公墓山顶上。前天特别上去看来，切都是现成，不必再费手脚。看明天们就送老爷子上山去吧。”
师傅又说安乐乡杂人愈来愈多，终久会把警察招来，现在傅老爷子又不在，更没庇护，师傅很沉重地宣布道：
“咱们安乐乡，今晚起，暂时停业。”
们大家都沉默阵，师傅又继续分派工作。
“今晚守灵，带着阿雄仔坐头更，小玉二更，阿青三更，吴敏四更，老鼠最后坐五更——蜡烛香火，小心些，不要睡着。”
还没轮到坐更，便先到傅老爷子房中及房中休息。到厨房里熬锅稀饭，预备大家守夜饿可以果腹。在厨房里先扒碗，打算坐完更，才去睡觉。
二更过，小玉也到厨房去吃碗稀饭，然后回到房间去，由来接他班。个人坐在客厅中，在摇曳烛光中，对着墙上傅老爷子及傅卫那两张遗像。傅老爷子穿着将官制服，胸前系着斜皮带，雄姿勃勃，旁边傅卫那张遗像，等于傅老爷子年轻二十年，样方正面庞，样坚决上翘嘴角，不过傅卫身上穿尉官制服，领上别着条杠。可是傅卫那双眼睛却闪着股奇异神采，股狂放不羁傲态，那是傅老爷子眼里所没有。突然记起来，那晚傅老爷子告诉，抗战胜利后，他带阿卫到青海去视察。他们两父子人得匹名驹“回头望月”跟“雪狮子”。傅卫跨上雪狮子，在碧绿草原上放蹄奔驰，赢得在场官兵们片喝彩，那刻，傅老爷子内心喜悦与骄傲大概达到巅峰吧。供台上蜡烛愈烧愈低，檀香味却更加浓郁起来。几日来疲倦下子都发着，双眼又酸又涩，墙上相片也愈来愈模糊。朦胧间，似乎看到两个人影坐在客厅那张靠椅上，个是傅老爷子，他仍旧坐在他往常那张椅子上，另个却是王夔龙。他们两人对着姿势，就像那天模样。傅老爷子穿身月白衣衫，他背高高耸起像是覆着座小山峰般；王夔龙就穿身黑衣，他双目炯炯，急切地在向傅老爷子倾诉。他嘴巴张翕，可是却没有声音，他那双钉耙似瘦骨棱棱手，拼命地在向傅老爷子挥动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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