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先生——对不起——”
“青娃儿。”俞先生柔声唤道。
“俞先生——真
对不起——”
声音陡然颤抖起来。
“那
——你好好睡吧。”俞先生迟疑
片刻，他手在肩上轻轻拍两下，终于抽回去。
“俞先生————”
她死也不要见吧。”
“不会，青娃儿，你不要胡思乱想。”
俞先生岔开话，们就天南地北地随便聊起来。他告诉他从前在重庆时候，常常到嘉陵江里去游泳。十六岁他就能游过嘉陵江。告诉他，也喜欢游泳，从前常常跟弟娃两人到水源地去游泳。
“那夏天带你到鹭鸶潭去游泳去。”他说。
“好。”说。
阵不可抑止心酸，沸沸扬扬直往上涌，顷刻间禁不住失声痛哭起来。这哭，愈发不可收拾，把心肝肚肺都哭得呕出来似。这几个月来，压抑在心中悲愤、损伤、凌辱和委屈，像大河决堤，下子宣泄出来。俞先生恐怕是遇见这些人中，最正派、最可亲、最谈得来个。可是刚才他搂住肩膀那刻时，感到却是莫名羞耻，好像自己身上长满疥疮，生怕别人碰到似。无法告诉他，在那些又深又黑夜里，在后车站那里下流客栈阁楼上，在西门町中华商场那些闷臭厕所中，那个个面目模糊人，在身体上留下来污秽。无法告诉他，在那个狂风,bao雨大台风夜里，在公园里莲花池亭阁内，当那个巨大臃肿人，在凶猛地啃噬着被雨水浸得湿透身体时，心中牵挂，却是搁在们那个破败家发霉客厅里饭桌上那只酱色骨灰坛，里面封装着母亲满载罪孽烧变灰遗骸。俞先生直不停地在拍着背，在安慰，可是却愈哭愈悲切，愈猛烈起来。
“那儿水又清凉又干净，你定会喜欢。”
“好。”含糊应道。
眼皮渐渐重，转过身去，脸向着墙壁，矇过去。在睡梦间，感到俞先生手搂到肩上。
“俞先生——”
惊醒过来，身子往里面挪下，俞先生那只手仍旧搭在肩上，他掌心温温。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