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月姊,也上班,”坐下来笑道,“在银马车,这个班个月还不及你夜晚出差费呢。”
“阿青,”丽月抽口烟,缓缓说道,“今天下午,你那个疯仔出事。”
“出什事?”急问道。
“他把们小强尼弄伤啦!”阿巴桑抢着说道。
“是这样子。”丽月解释道,“下午他跟小强尼两人抢球,他推小强尼把,小强尼跤磕到桌子角上,把颗门牙磕掉——”
到池塘里去。鸭棚内,鸭屎鸭毛堆中,露出颗颗青色鸭蛋来。跟弟娃兴奋得乱叫,也顾不得鸭屎臭,满地去挖掘鸭蛋。弟娃走路都走不稳,在鸭棚里摇摇摆摆,抓得手鸭屎。母亲也赶来,外婆对她笑道:
“阿丽,把他们留在这里算,替捡鸭蛋。”
去年外婆到台北来看们,带两只番鸭仔来,只黑给,只白给弟娃。提到母亲,她又骂几句,掉下几滴眼泪来,临走时,对说:
“放假,带着弟娃,到乡下来吧。”
那两只番鸭仔,个秋天,却长大,黑白,闪亮羽毛,鲜红肉冠子,见人便会摇着屁股哈哈地虚张声势。们叫它们阿黑阿白。饲喂那两只番鸭,便变成跟弟娃两人每天大事。们常到舒兰街那条小河边去挖蚯蚓,河边泥土肥沃,蚯蚓根根有小指那粗。们挖满只洋铁罐回来,喂得两只番鸭肉叽叽,肥得屁股都快垂到地上。到过年,父亲把两只鸭子捉来,刀个,两只头都剁掉。父亲嫌那两只番鸭屙得天井里到处鸭粪,奇臭难闻,招来许多苍蝇,而且去年过年,父亲又没有钱多加年菜。两只鸭子,阿黑拿来炖汤,阿白香酥。父亲把香酥鸭腿子,只夹给,只给弟娃,自己却啃着鸭颈子下酒。倒吃得很开胃,弟娃却白着脸,鸭腿子碰都没有碰。父亲问他,他推说肚子不舒服,知道,他心疼他阿白,吃不下去。饭后悄悄对他说:
“可怜啊,嘴血!”阿巴桑指着嘴巴比划道。
“该死!等去揍他!”叫道。
“早就打他顿屁股,”阿巴桑忿忿然,“那个痴仔,还笑呢!”
站起来,要往自己房间走,丽月却叫住道:
“你不必
“傻子,有什好难过。暑假们去桃园,再向阿婆要两只番鸭仔来养就是,替你去选只白,好不好?”
跟弟娃始终没有去成桃园。想如果带小弟去外婆家,住几天大概是不成问题。可以帮着大舅赶鸭子,小弟呢,跟着外婆吴好妹去捡鸭蛋,大概总还行吧。
“丽月姊,怎样?房租交清,这下你不赶们走吧?”
回到锦州街,第件事便是拿百元给丽月,把尾数缴清,知道丽月脾气,她对和小玉虽然大方,房租却是不许久欠。丽月正在房里跟阿巴桑两人商讨什事情,她接过钞票,却对说道:
“你坐下来,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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