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来那套。”
他伸出他那根细瘦手臂,捞起袖子,露出膀子来。们都凑过去看,借着碎石径那边射过来荧光灯,们看见老鼠那青瘦臂膀上,冒着三枚乌黑泡疮。
“
“他娘,百八!”杨教头个响巴掌打到阿雄仔宽厚背上,呵呵地笑起来,“啊唷!这个小贼,原来躲在这里——”
杨教头发现老鼠畏畏缩缩躲在小玉身后,抢前把,揪住老鼠耳朵,把他拖出来,捉住老鼠手梗子,喝道:
“你们快去拿把刀来,来把这双贼爪子剁掉!这双贼手留来做什?天到晚只会偷鸡摸狗!找死也不找好日子,介绍人给你,要你去打炮,谁许你偷别人东西?师傅脸都让你丢尽!不等人家报警,先把你这个死贼揪进警察局去,狠狠地修理修理,明天就去告诉乌鸦,叫他把你吊起来打!”
“师傅——”老鼠挣扎着,仓皇叫道,张瘦黄小三角脸,扭曲得变怪相。
“哦,”杨教头冷笑道,“你也知道害怕?上次不是讲情,乌鸦早揍死你,钢丝鞭滋味你还记得?”
来,把扇子指点们轮,喝道:“那些大鱼回头条条都让三水街小幺儿钓走,剩下几根隔夜油条,看你们有没有胃口要?”
说着杨教头刷下,豁开他那柄大折扇,“清风徐来”,“好梦不惊”,拼命扇动起来。原始人阿雄仔竖在杨教头身后,庞然大物,好像马戏团里大狗熊般。他穿着件亮紫尼龙运动衫,崭新,把他胸膛上肌肉,绷得块块凸起。
“嚯,阿雄仔,你这件新衣裳好帅,是老龟头送给你吧?”
小玉伸出手去捶下阿雄仔胸膛,们都笑起来。们想激们师傅,就拿阿雄仔来开胃,老龟头是个六十开外老色鬼,颈子上长满牛皮癣。公园里人,谁也不理他,他只有躲在黑暗里,趁们不防备,猛伸出手来,抓们把。有次,他拿包煮花生,把阿雄仔哄走。事后们师傅气得发昏,揪住老龟头,打得臭死。
“你他妈狗娘养,你那身才是老龟头送呢!”杨教头把扇子戳到小玉额上,骂道,“雄仔这件衣裳,你问问他自己,是谁买给他?”
杨教头扬手便给老鼠两下耳光,打得老鼠头晃过来,晃过去,然后又用扇柄戳他两下额头,才带着阿雄仔扬长而去。他那身肥肉,很有节奏地前后起伏波动着。
“你又偷人家什东西?”小玉问道。
“不过拿他支钢笔罢咧,什屁稀奇!”老鼠撇撇嘴,吐泡口水,“那个死郎,讲好三百,只给老子两百。”
“哟,你什时候又涨价?三百?”小玉诧异道。
老鼠讪讪地咧开嘴,忸怩半天,才吞吞吐吐道:
“达达买给。”阿雄仔咬着大舌头,痴笑道。
“傻仔,在哪里买?”
“今日公司。”
“多少钱?”
“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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