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
底后忽高忽低,他循着水道而行,遇有泥石阻路,木箱不易通行,提剑劈削便过。生怕小龙女在箱中气闷,行得极是迅速,不到柱香时分,便已钻出水面,到通向古墓地下隧道。
他扯去油布,揭开箱盖,见小龙女微有晕厥之状,自是重伤之后挨不得辛苦,郭襄却大喊大叫,极是精神。原来她吃个多月豹乳,竟比常儿壮健得多。小龙女微微笑,低声道:“们终于回家啦!”再也支持不住,合上双目。杨过不再扶她起身,便拉着木箱,回到古墓中居室。
但见桌椅倾倒,床几歪斜,便和那日两人与李莫愁师徒恶斗场之后离去时无异。杨过眼望石室,看着这些自己从小使用物件,心中突然生出股难以形容滋味,似是喜欢,却又带着许多伤感。他呆呆出会神,忽觉得滴水点落上手背,回过头来,只见小龙女扶椅而立,眼中泪水缓缓落下。
两人今日结成眷属,长久来心愿终于得偿,又回到旧居,从此和尘世冤仇、烦恼、愁苦不再有丝毫牵缠纠葛,但两人心中,却都是深自神伤,悲苦不禁。两人都知道,小龙女受这般重伤,既中法王金轮撞砸,又受全真五子合力扑击,她娇弱之躯,如何抵受得住?
两人这年轻,都是生孤苦,从来没享过什真正欢乐,突然之间得到世间最大福气,却立时便要生生分手!
杨过呆半晌,到孙婆婆房中将她床拆,搬到寒玉床之旁重行搭起,铺好被褥,扶着小龙女上床安睡。古墓中积存食物都已腐败,坛坛玉蜂蜜浆却不会变坏。他倒小半碗蜜浆,用清水调匀,喂着小龙女服,又喂得郭襄饱饱,这才自己喝碗。
他想:“须得打起精神,叫她欢喜。心中悲苦,脸上却不可有丝毫显露。”于是找两根最粗蜡烛用红布裹,点在桌上,笑道:“这是咱俩洞房花烛!”
两枝红烛点,石室中登时喜气洋洋。小龙女坐在床上,见自己身上又是血渍,又是污泥,微笑道:“这副怪模样,那象个新娘子啊!”忽然想起事,道:“过儿,你到师祖婆婆房中去,把她那口描金箱子拿来。好不好?”
杨过虽在古墓中住几年,但林朝英居室平时不敢擅入,她遗物更是从来不敢碰触,这时听小龙女如此说,笑道:“对丈夫说话,也不用这搬客气。”过去将床头几口箱子中最底下口提来。那箱子并不甚重,也未加锁,箱外红漆描金,花纹雅致。
小龙女道:“听孙婆婆说,这箱中是师祖婆婆嫁妆。后来她没嫁成,这些物事自然没用。”杨过“嗯”声,瞧着这口花饰艳丽箱子,但觉喜意之中,总是带着无限凄凉。他将箱子放在寒玉床上,揭开箱盖,果见里面放着珠镶凤罐,金绣霞帔,大红缎子衣裙,件件都是最上等料子,虽然相隔数十年,看来仍是灿烂如新。小龙女道:“你取出来,让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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