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铭挂断电话，抬起头望着窗外晴朗
天空，白云依然自由地来去，把阴影在地面上拖曳着，横扫过每
个人头顶。
08
易遥恢复意识时候，首先是听见
护士推门声音，然后就是她尖着嗓门叫声：“哦哟，你搞什
呀，怎躺在地上？”
然后就是她突然拔得更高声音：“你脑子坏掉啦！不是叫你把拉出来东西接到小便盆里吗？你倒进马桶里，你叫
怎看！不管，你自己负责！”
易遥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看看翻在马桶里便盆，还有马桶里漂浮着滩血肉模糊东西，也不知道自己是什时候就昏过去。只记得从马桶上摔下来时候，头撞在墙壁上咚声。
阵接阵永远没有尽头剧痛。
像来回海浪样反复冲向更高岩石。
开始只是滴滴答答地流出血水来，而后就听见大块大块掉落进便盆里血肉模糊声音。
易遥咧着嘴，呜呜地哭起来。
07
按下去，过几秒钟，屏幕就漆黑片。易遥把手机丢进包里时候，隐隐地感觉到腹腔传来阵痛。
“阿姨，觉得……肚子痛。”易遥站在门口，冲着里面还在涂指甲油护士说。
护士回过头来看看易遥，然后又回头看看还剩三根没有涂完手指，于是对易遥说：“才刚开始，再等会儿。还有，谁是你阿姨？乱叫什呀！”
易遥重新坐回长椅上，腹腔里阵痛像潮水样波波地往上涨。
又过十分钟后，易遥重新站在门口叫着“护士小姐”。
易遥抓着自己裤子，有点发抖地小声问，“那……该怎办？”
护士厌恶地看易遥眼，然后伸手按冲
上午快要放学时候，齐铭受到顾森湘短信：“放学起去书店？”
齐铭打个“好”字。然后想想，又删除掉，换成“今天不，想去看看易遥，她生病。”
过会儿短信回过来：“嗯好。帮你从家里带胃药，放学拿给你。你胃痛毛病早就该吃药。”
齐铭露出牙齿笑笑，回个“遵命”过去。
发送成功之后，齐铭拨易遥电话，等会儿电话里传来“您拨打用户已关机”声音。
护士涂完最后根指甲，回过头来看看易遥满头细密汗水，于是起身从玻璃柜子里拿出个小便盘样东西递给易遥，“拿着，去厕所接着，所有拉出来东西都接在里面，等下拿给看，好知道有没有流干净。”之后她顿顿，说：“没有流干净话，要清宫。”
易遥什都没说，低头接过那个白色搪瓷便盆，转身朝厕所走去。
易遥坐在马桶上，只手扶着墙壁，另只手拿着便盆接在下面。
易遥满头大汗，嘴唇被咬得没有点血色。
像是有只钢铁尖爪伸进自己身体，然后抓着五脏六腑起活生生地往身体外面扯，那种像要把头皮撕开来剧痛在身体里来回爆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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