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人吃罢,已经吃饱。”李飞云说。
余燕翼迟疑
“拿住这些,你需要。”
李飞云赶忙将钞票掏出来想还给陈锡麟,陈锡麟已经上车,车掌吹声哨子,汽车缓缓开走。李飞云紧捏住那沓钞票,站在路旁发怔。
“噢,陈锡麟——”他喃喃地喊道。公共汽车开过,空气里荡起股暖风,柔柔地拂到李飞云脸上来。
七、八点时候,天暗得最快,李飞云回到他住那条巷子时,里面片阒黑,李飞云住在巷子底家专租给台大学生旧木阁楼上。他和余燕翼租楼顶间房,每月三百块。
李飞云爬上楼梯,走进房里,余燕翼正坐在饭桌边,她看到李飞云走进来,句话也没有说。李飞云看不清楚她脸,他看见她怀着孕身躯,在昏暗灯光下,显得特别臃肿,鼓圆肚子紧抵着桌沿,桌上菜饭摆得整整齐齐,还没有动过。
,看着盛世杰背影点头道。
“真羡慕他,”李飞云说,“陪你到车站去,陈锡麟。”
“你还是早点回去好。”
“不要紧。”李飞云低声说道。他抬头望望天空,大片暗紫色,西边漠漠地映着块乌青亮光,太阳已经沉下去。罗斯福路公共汽车总站挤满车辆,闪亮车灯交叉射耀着。李飞云陪同陈锡麟走到公共汽车站,等候〇南公共汽车。
“黄静娟最近来信没有?”李飞云倚在车站铁柱上问陈锡麟道。陈锡麟和黄静娟好两年,黄静娟到美国就和陈锡麟疏远。
“刚刚和陈锡麟他们在外面吃过。”李飞云走到书架边将手上笔记塞进书堆里。
“以为你会回来吃饭,所以直等着你。”余燕翼低声说道,她仍然坐着没有动。
“你应该先吃。”李飞云说。
“你跟说过你们今天考完毕业试,多加两样菜。”
余燕翼声响有些微颤抖,李飞云觉得心里紧,他最近愈来愈怕和余燕翼说话,他怕听她声音。余燕翼从来不发怨言,可是她举动,李飞云总觉得有股乞怜意味,就像她坐在饭桌边,鼓圆肚子抵紧着桌沿这个姿势,李飞云看着非常难受。她总那可怜得叫人受不,李飞云想道,他觉得心里阵阵在紧缩。余燕翼正吃力地弯下腰去盛碗,又佝下去盛第二碗。
“有三个多月没来信,连着写五六封给她,封也没回,前些时,她来信说忙,不怪她,可是觉得出来,她已经渐渐淡下来。”
“觉得你快点赶去美国,恐怕还能挽救。”
“罢,罢,”陈锡麟摇摇手道,“想得很开,就是这回事,很过得去,点也没有对不起她地方,绝不勉强她,那样毫无意思。”
“人真靠不住,”李飞云说,“——汽车来,你上去吧,过两天来那儿走趟,请你吃餐便饭。”
陈锡麟只脚踏上汽车,突然转过身来将李飞云拉过去,把沓钞票塞进李飞云衣袋,急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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