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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得不讨人喜欢,脾气太过孤怪。没有什人肯跟好,只要有人肯对有点好处,就恨不得想把心掏出来给他才好。自从魏伯飏那天送回家以后,不知道怎样对他感激才好。这个人呆呆,点也不懂得表示自己感情。只有想法帮帮他小忙,表示报答他。他是班长,常常帮他抄功课进度表,帮他发周记大小楷,有时帮他擦黑板,做值日,喜欢跟他在起,在他面前,不必扯谎,知道他没有看不起,真希望他是哥哥,晚上们可以躺在床上多聊会儿。
对人也有股痴劲,自从和魏伯飏熟以后,整天都差不多跟他磨缠在块儿。早上在公共汽车站等他起上学,下午总等他办好事情同回去。下课解小便也要他道去,不要笑,实在没人做伴,抓到个就当宝贝似。
魏
儿就好。”他说。
“你去上课吧,就会好。”说。
他不肯,他要送回家,他说脸色太难看。他回教室清理东西,把书包也带来。他跟慢慢走到大门口去,头晕浪似。他叫辆三轮车,们同上车。
走到半路,鼻腔又开始流血。魏伯飏把手臂伸过来,他叫把头仰起来枕到他手弯里,那样血可以流得缓些。鼻血流进嘴巴里,又咸又腥,把魏伯飏手帕掩着嘴,慢慢将血水吐到手帕上去。天渐渐暗,路上有电灯光射过来。仰着头感到整个天空要压下来。觉得十分疲倦,身骨头都快散开似。
“杨云峰,你今天真倒霉,你不会翻单杠,赖老师实在不该勉强你。”
魏伯飏对说道。不晓得哪儿来阵辛酸,像小孩子般哭起来。平常总哭不出来,忍耐力特大,从小就受同学们作弄惯。总忍在心里不发作出来。爸爸妈妈刮,也能不动声色。心里愈难受,脸上愈没表情。爸爸有次骂恬不知耻,因为他骂时没有反应。可是枕在魏伯飏手弯里,却哭得有滋有味。魏伯飏吓得怔住,他拍着背直对说道:
“喂,喂,别哭啦!这大个人,怎像娃娃似。们在大街上啊!”
可管不那多。靠着魏伯飏失声痛哭起来。魏伯飏叫三轮车夫停下来对他说道:
“请你把帘子挂起来,弟弟身体不舒服。”
哭得更厉害,眼泪鼻涕鼻血涂得魏伯飏身。大哥二哥在家时从不理睬。只要有人给句好话,反而觉得难受。魏伯飏没有办法,只得让哭个痛快。下车时看见魏伯飏衣服给搓得稀脏。指指他肩上血块,他笑着说没关系,催快点回家休息。回到家中把脸上血污洗净,赶紧蒙头大睡,推说不舒服,没有起来吃晚饭。不让爸爸晓得这天事,他晓得,定又要说没出息。爸爸身体很壮,他老说在中学时,口气可以来上二十几个倒挂金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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