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生——庆弟——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对待啊,只有你这个人,你要是这样,还有什意思呢?——庆弟——弟弟——”
庆生面挣扎,面不停地闷着声音喊着玉姊,他挣扎得愈厉害,箍得愈紧,好像全身力气都用出来似,两只手臂抖得更起。
“不、不——不要这样——庆生,不要离开,什都肯答应你——为你累辈子都愿意,庆弟,你耐点烦再等几年,攒钱,们块儿离开这里,玉姊生世都守着你,照着你,服侍你,疼你,玉姊替你买幢好房子——这间房子太坏你不喜欢——玉姊天天陪着你,只要你肯要,庆弟,为你死都肯闭眼睛,要是你不要,庆弟——”
庆生挣扎得脸紫胀,额头上青筋,bao起小指头那粗,汗珠子
抓紧胸脯,浑身都在发抖。凑近时,看到她脸变得好怕人,白得到耳根,眼圈和嘴角都是发灰,大堆白唾沫从嘴里淌出来。她眼睛闭得紧紧,上排牙齿露出来,拼命咬着下唇,咬得好用力,血都沁出来,含着口沫从嘴角挂下来,她胸脯起伏,抖得衣服都颤动起来。
吓得想哭,拼命摇着她肩膀喊着她,摇半天她才张开眼睛,长长地叹口气,然后颤抖抖地用力支撑着爬起来,连忙搂着她腰,仰着头问她到底怎,她瞪着直摇头,眼珠子怔怔,好像不认得似,忽儿咧咧嘴,忽儿点点头,脸抽动得好难看,喉咙管里老发着呼噜呼噜怪声,又像哭又像笑,阴惨惨好难听。
她呆立阵子,忽然将头发拢拢,喃喃地说道:
“走——走啊——去找他回来——去、去、去——”
她行说着,行脚不沾地似跑起来,摇摇晃晃,好像吃醉酒样,飞跑着追在后面喊她,她没有理,愈跑愈快,头发散在风里,飘得好高。
13
外面打过三更,巷子里几头野狗叫得人好心慌,风紧,好像要从棉纸窗外灌进来似。
进庆生屋里,坐在床头她直呆呆地句话都没有讲过,她愣愣地瞪着桌子上爆着灯花蜡烛,脸雪白,绷得快要开拆似。头长发被风吹乱,绞在起,垂到胸前来。她周身直发着抖,看见她苍白手背不停地在打战,跳动得好怕人,坐在她身边连不敢做声,喉咙干得要命。
们在庆生房里等好刻,庆生才从外面推门进来,他看见坐在里面时,顿时呆,阵血色涌上脖子,站在屋中央半晌没有出声,他两手紧紧地握着拳头,扭过边去。幽幽地站起来,慢慢步步颤巍巍地扶着桌子沿走过去,站在庆生面前,两道眼光正正地落在庆生脸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呼吸得好急促。
过会儿,忽然跃上前,两只手下箍住庆生颈子,搂得紧紧,头直往庆生怀里钻,迸出声音,沙哑地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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