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放愁眉,休争闲气。今日容颜,老于昨日。古往今来,尽须如此,管他贤愚,贫和富。
“到头这身,难逃那日。受用朝,朝便宜。百岁光阴,七十者稀。急急流年,滔滔逝水。”
曲中辞意豁达,显是个饱经忧患、看破世情之人胸怀,和小昭如花年华殊不相称,自也是她听旁人唱过,因而记下。张无忌年纪虽轻,十年来却是艰苦备尝,今日困处山腹,眼见已无生理,咀嚼曲中“到头这身,难逃那日”两句,不禁魂为之销。所谓“那日”,自是身死命丧“那日”。他以前面临生死关头,已不知凡几,但从前或生或死,都不牵累旁人,这次不但拉个小昭陪葬,而且明教存毁,杨逍、杨不悔诸人安危,义父谢逊和圆真之间深仇,都和他有关,实在是不想就此便死。
他站起身来,又去推那石门,只觉体内真气流转,似乎积蓄着无穷无尽力气,可是偏偏使不出来,就似满江洪水给条长堤拦住,无法宣泄。
他试三次,颓然而废,只见小昭又已割破手指,用鲜血涂在那张羊皮之上,说道:“张公子,你来练练乾坤大挪移心法,好不好?说不定你聪明过人,下子便练会。”
上炸得凹进七八尺去,甬道却不出现,看来这石门厚度比宽度还大。
张无忌颇为歉咎,拉着小昭手,柔声道:“小昭,都是不好,害得你不能出去。”
小昭双明净眼睛凝望着他,说道:“张公子,你该当怪才是,倘若不带你进来……那便不会……不会……”说到这里,伸袖拭拭眼泪,过会,忽然破涕为笑,说道:“咱们既然出不去,发愁也没用。唱个小曲儿给你听,好不好?”
张无忌实在毫没心绪听什小曲,但也不忍拂她之意,微笑道:“好啊!”
小昭坐在他身边,唱起来:
张无忌笑道:“明教前任教主穷终身之功,也没几个练成,他们既然当得教主,自是个个才智卓绝。在旦夕之间,又怎能胜得过他们?”
小昭低声唱道:“受用朝
“世情推物理,人生贵适意,想人间造物搬兴废。吉藏凶,凶藏吉。”
张无忌听到“吉藏凶,凶藏吉”这六个字,心想生遭际,果真如此,又听她歌声娇柔清亮,圆转自如,满腹烦忧登时大减。又听她继续唱道:
“富贵那能长富贵?日盈昃,月满亏蚀。地下东南,天高西北,天地尚无完体。”
张无忌道:“小昭,你唱得真好听,这曲儿是谁做?”小昭笑道:“你骗呢,有什好听?听人唱,便把曲儿记下,也不知是谁做。”张无忌想着“天地尚无完体”这句,顺着她调儿哼起来。小昭道:“你是真爱听呢,还是假爱听?”张无忌笑道:“怎爱听不爱听还有真假之分吗?自然是真。”
小昭道:“好,再唱段。”左手五根手指在石上轻轻按捺,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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