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下这条性命,日后当再相会……”说到这里,声音呜咽,喉头塞住,再也说不下去。
张无忌闪身让在旁,昂然道:“朱伯伯,小侄虽然年轻无用,却也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府上眼前既有危难,小侄决不能自行退避。纵然不能帮伯父和姊姊甚忙,也当跟伯父和姊姊同生共死。”朱长龄劝之再三,张无忌只是不听。朱长龄叹道:“唉,小孩子家不知危险。只有将真相跟你说,可是你先得立下个重誓,决不向第二人泄漏机密,也不得向多问句。”张无忌跪在地下,朗声道:“皇天在上,朱伯伯向所说之事,若是向旁人泄漏,多口查问,教乱刀分尸,身败名裂。”朱长龄扶他起来,探首向窗外看,随即飞身上屋,查明四下里确无旁人,这才回进书房,在张无忌耳边低声道:“跟你说话,你只可记在心中,却不得向说句话,以防隔墙有耳。”张无忌点点头。
朱长龄低声道:“昨日姚二弟来报张恩公死讯时,还带个人来,此人姓谢名逊,外号叫作金毛狮王……”张无忌大吃惊,身子发颤。朱长龄又道:“这位谢大侠和张恩公有八拜之交,他和天下各家各派豪强都结下深仇,张恩公夫妇所以自刎,便是为不肯吐露义兄所在。谢大侠不知如何回到中土,动手为张恩公报仇雪恨,杀伤许多仇人,只是好汉敌不过人多,终于身受重伤。姚二弟为人机智,救他逃到这里,对头们转眼便要追到。对方人多势众,们万万抵敌不住。是舍命报恩,决意为谢大侠而死,可是你跟他并无半点渊源,何必将条性命陪在这儿?张兄弟,言尽于此,你快快去罢!敌人到,玉石俱焚,再迟可来不及。”张无忌听得心头火热,又惊又喜,万想不到义父竟会到此处,问道:“他在哪……”朱长龄右手迭出,按住他嘴巴,在他耳边低声道:“不许说话。敌人神通广大,句话不小心,便危及谢大侠性命。你忘适才重誓?”张无忌点点头。朱长龄道:“已跟你说明白,张兄弟,你年纪虽小,却当你是好朋友,跟你推心置腹,绝无隐瞒。你即速动身为要。”张无忌道:“你跟说明白后,更加不走。”朱长龄沉吟良久,长叹声,毅然道:“好!咱们今后同生共死,旁也不用多说。事不宜迟,须得动手。”当下和朱九真及张无忌奔出大门,只见朱夫人和姚清泉已候在门外,身旁放着几个包袱,似要远行。张无忌东瞧西望,却不见义父影踪。朱长龄晃着火折,点燃个火把,便往大门上点去。顷刻间火光冲天而起,火头延向四处,原来这座大庄院数百间房屋上早已浇遍火油。西域天山、昆仑山带,自来盛产火油,常见油如涌泉,从地喷出,取之即可生火煮食。朱家庄广厦华宅,连绵里许,但在火油助燃之下,焚烧极是迅速。张无忌眼见雕梁画栋都卷入熊熊火焰之下,心下好生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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