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在房间里做功课时候,很喜欢从那扇小小木窗看出去,望着满天星光痴痴地想着:这时候,在那遥远又寒冷月球上,有个叫作吴刚人正在挥舞着沉重利斧,朝着那棵怎也砍不倒大桂树挥去,汗如雨下;而则是在距离遥远又寒冷地球上,从扇小小窗口里默默地望着他,和他样无所获。这个想法,曾经带给少许朦朦胧胧幸福感,有几次在这样宁静中沉沉睡去,至今依然回味无穷。当然,美梦也不乏被惊扰时候,比如狼狗他爸就时常传来震天价响咒骂声,仿佛夜袭敌机临空般。
那年狼狗十五岁,他老爸平均每四小时便咒骂他次。如果狼狗不在家,他老爸就骂狼狗他姊和他妈;如果他们都不在,就当作是骂,可惜这种机会很少。那种感觉真非常奇特,令人难忘:个苍老又愤怒声音隔条小巷子对着大吼大叫,而却完全不痛不痒,不需躲藏,也不必出现,只要稳稳地躺在床上享受那份像旧电扇样嗡嗡作响宁静就可以。
狼狗很讨厌别人叫他狼狗。有次,们班讨厌鬼庞建国牵他们家大狼狗出来炫耀,那时,和狼狗正躲在孔兆年防空洞里抽香烟,庞建国就在离们洞口不远地方向几个小鬼吹嘘,说他狗有多厉害,又多会保护主人,说到得意之处还不忘叫狗表演番。后来庞建国把拖鞋扔出去,叫狗去咬回来,但它只是吐着舌头站在原地不动。那些小毛头鼓噪起来,庞建国急,就狠狠地踹起狗来,同时,和狼狗都清楚地听到洞口外传来庞建国咆哮声:“死狼狗,废物!”接着又是扎实脚,继之传来大狼狗哀怨号叫声。那时,狼狗咬着半截香烟,鼻孔喷出两道白烟,双手插在皮腰带上走到洞口,然后圈起手指吹出个尖锐短哨声,对庞建国招招手。那群小毛头哄而散,看见庞建国脸色立刻转为青白,颤抖得比他狗还要厉害。
进防空洞之后,狼狗迎面给庞建国巴掌,然后叫他在狗前面举椅子半蹲。过差不多十分钟,庞建国满身大汗,眼泪和鼻涕起流到嘴唇上,椅子摇晃幅度也愈来愈大。后来,狼狗叫庞建国明天拿条香烟到学校给他,然后叫他离开。把庞建国举在半空中木椅子拿下来,过好会儿他手臂才能弯曲。庞建国拖着僵硬、颤抖身体,用种很怪异半侧身姿势走出防空洞。看见他走在狗后面,落后距离愈来愈大。从此以后,们班除孔兆年和之外,就再也没有人叫过狼狗绰号。
其实狼狗并不讨厌狗,只是他更喜欢狼些。纹在他胸前最早、最大那块刺青就是只狼头,那是狼狗第次进少年监狱里收获。那个狼头真挺唬人,眼球和舌头部分是红色,脖子上毛像仙人掌刺样叉出来,又密又尖,好像随时准备攻击厮杀样子。那时,他在监狱里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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