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病。他们……说……是六皇子……害你……”
因为牵动口舌上伤口,他每个字都说得很慢,而她不曾心烦,更不曾
她疑心自己听错,却还是在片刻犹豫后,走到门前,推开房门。
湛蓝天上挂着颗寂寥星芒,像是特意为陪伴月亮而留下。
清冷地上也有两颗孤独星芒,乌黑透紫,清清月光下,流动着晶石般光泽。
少年背靠门扉而坐,因开门声音抬头,言不发地和她对视。
秦秾华愣半晌,直到他从地上站起身来,她才回过神。
帐中沉默会,她再次开口:“……那便随他去罢。”
“是……公主歇息吧,结绿退下。”
吱呀声后,殿内又回归静谧。
红色火星在掐丝珐琅火盆中跳跃,松枝香味混杂丝还未完全消散药味弥漫空中。
秦秾华睡得并不安稳,她因慈母针病不起是假,病却是真,每个冬天,对她而言都是场硬仗。
迎着她视线,结绿露出毫无保留真诚笑容。
秦秾华也不禁笑。
结绿服侍着她在床上睡下,取下遮挡丝帐,柔声道:
“公主早些歇息吧,结绿在外间守夜,公主有什事,吩咐就行。”
蚕丝帐后传来轻轻声应答。
秾华端起瓷碗,饮而尽。
药喝多年,还是那苦,再怎清水净口,那股味道依然在喉咙里萦绕不去。
那是“病”味道,无限接近于“死”。
无论多久,她也习惯不。
结绿收空碗,后知后觉地露出疑惑神情:“可是……公主怎突然问这个问题?”
“你……为什在这里?”
话音刚落,喉咙里堵塞那股闷痒就再也压抑不住,她偏着头,以手捂嘴,剧烈咳起来。
吱呀声,风停。
她回过头时,少年已站到紧闭门内。
他盯着她,艰涩地说:
窗外时不时地响起风声,后院想必又落不少枯叶。
她不由想起上世最后夜,想起那天寒风,那天冰雨,还有那无孔不入、深入骨髓冷。
火盆里炭还在烧,烧天又天,究竟什时候才能迎来春天?
她压抑着喉咙里蠢蠢欲动闷痒,辗转反侧后,穿着单薄中衣下床,想为自己倒杯清水。
秦秾华走到桌前,向着水壶伸去手却在途中停下。
结绿吹灭殿内所有灯火,端着空碗正要走出寝殿,帐后忽然传出声问句:
“九皇子这几日如何?”
“应该还好……”结绿神色尴尬:“送进房里吃喝都有减少,寒酥池每夜过后都有使用痕迹,就是……没见过人。”
“他还去摘星宫吗?”
“灯会之后,他已不去摘星宫。”
秦秾华漱口,重新倚回软榻。
“做个梦。”
“是噩梦吗?”
“……嗯。”
“公主不用忧心,梦和现实都是反。”结绿柔声说:“更何况,公主控制不梦里事,结绿却相信公主能控制梦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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