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久仰久仰！……"毛家
大儿子便特别向他连连拱手，并且点头。
这屋子左边早放好
顶斜摆方桌，黄三面招呼客人，面和个小鸦头布置着座位和筹马。不多久，每个桌角上都点起枝细瘦洋烛来，他们四人便入座
。
万籁无声。只有打出来骨牌拍在紫檀桌面上声音，在初夜寂静中清彻地作响。
牌风并不坏，但他总还抱着什
不平。他本来是什都容易忘记，惟独这回，却总以为世风有些可虑；虽然面前筹马渐渐增加，也还不很能够使他舒适，使他乐观。但时移俗易，世风也终究觉得好起来；不过其时很晚，已经在打完第二圈，他快要凑成"清色"〔17〕时候。
九二五年五月日
——也不去。女学堂真不知道要闹到什样子，自己又何苦去和她们为伍呢？犯不上。他想。
他于是决绝地将《凡纲鉴》搬开；镜子推在旁；聘书也合上。正要坐下，又觉得那聘书实在红得可恨，便抓过来和《中国历史教科书》同塞入抽屉里。
切大概已经打叠停当，桌上只剩下面镜子，眼界清净得多。然而还不舒适，仿佛欠缺半个魂灵，但他当即省悟，戴上红结子秋帽，径向黄三家里去。
"来，尔础！"老钵大声说。
"狗屁！"他眉头皱，在老钵头顶上打下，说。
〔1〕本篇最初发表于九二五年五月十日北京《语丝》周刊第二十六期。
〔2〕《袁凡纲鉴》即《凡纲鉴》，明代袁黄采录朱熹《通鉴纲目》编纂而成，共四十卷，清末坊间有刻本流行。袁黄，字坤仪，号凡，江苏吴江人，明万历进士，还著有《历法新书》、《群书备考》等。
〔3〕"人生识字忧患始"语见宋代苏轼《石苍舒醉墨堂》诗。
〔4〕菊月吉旦即夏历九月初。旧时常用花期来指称月份，九月盛开菊花，称为菊月。吉旦，初。
〔5〕高尔基（Ｍ．BCDEFGH，1868-1936）原名阿列克赛·马克西莫维奇·彼什科夫（Ａ．Ｍ．IJKFCL），苏联无产阶级作家。著有长篇小说《福玛·高尔杰耶夫》、《母亲》和自传体三部曲《童年》、《在人间》、《
大学》等。作者在本篇中让个思想极端腐败、连高尔基姓名都不解（以为姓高名尔基）人物改名高尔础，这是对当时中国社会上这伙人丑态辛辣讽刺，同时也是对于
"教过罢？怎样，可有几个出色？"黄三热心地问。
"没有再教下去意思。女学堂真不知道要闹成什样子。辈正经人，确乎犯不上酱在起……。"
毛家大儿子进来，胖到像个汤圆。
"阿呀！久仰久仰！……"满屋子手都拱起来，膝关节和腿关节接二连三地屈折，仿佛就要蹲下去似。
"这位就是先前说过高干亭兄。"老钵指着，向毛家大儿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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