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和应该能应付下来。会在北二十亩那里改种小麦,那会砍掉手工活儿。”
斯通纳望着母亲。“妈呢?”他问道。
母亲用平淡无奇语调说:“照你爸说去做吧。”
“你们真想让去吗?”他问道,似乎半是希望得到否定答复。“你们真想让去吗?”
父亲在椅子里挪挪身子。他看着自己粗壮、长满老茧手指,泥土钻进那些干裂缝隙,深邃得都不可能洗掉。他把手指锁在起,从桌上举起来,那态度几乎像个祷告者。
削过桌子,还有个厨房,全家有限相聚时间大部分就是在那里打发。另侧是两间卧室,每间里面都摆放着铁制床架,涂成白色,外加把靠背椅,张桌子,上面有盏灯和只洗脸盆。地板是没有涂过漆木块砌成,分布很不均匀,由于老化,有些还开裂,顺着裂缝,灰尘不断地渗透出来,斯通纳母亲每天都要清扫。
在学校,他每天都要做功课,差不多也像家务活儿,只是没有农场那些活儿让人精疲力竭。1910年春天,他读完高中,心想可以接手多干点田里活儿;在他看来,父亲好像变得越来越迟钝,那几个月过去后又变得更加疲惫。
可是,那年晚春个黄昏,这两个男人给庄稼除整整天草,晚饭碗碟收拾好后,父亲在厨房跟他交谈起来。
“上星期县里来个办事。”
斯通纳从平整地铺在那张圆形餐桌上红白格子图案油布上抬起头来,望着父亲。他没说什。
“说来从来没有上过什学,”他说,望着自己手,“读完六年级后就开始在家农场干活。年轻时候不用上学也能支持。可是现在就不知道。就像这土地,年比年干枯,干活年比年辛苦;不像还是小孩子时那样肥沃。县里人说,他们想到很多新点子,有很多干活儿办法,会在大学教给你。他说可能没错。有时在地里干活时候也会琢磨。”他打住不说,手指紧紧攥在起,紧握着手放在桌上。“开始琢磨——”他愁眉苦脸地看着自己手,又摇摇头,“秋天你就去上大学吧。你妈妈和能应付得。”
这是斯通纳平生听到父亲说最长次话。那年秋天,他去
“那人说他们在哥伦比亚大学里新设个学院。他们叫农学院。那人还说你应该去那里。得要四年。”
“四年,”斯通纳说,“要花好多钱吧?”
“你可以自己干活顶住宿和伙食费,”父亲说,“你妈妈大表哥在哥伦比亚城外不远有个地方。需要买些书和东西。每月会给你寄上两三美元。”
斯通纳双手平摊在桌布上,在灯盏亮光照耀下,桌布闪烁着暗淡光。他去最远地方没有超出过布恩维尔,顶多十五英里远。他尽量抑制着让自己声音保持平稳。
“你想过,这地方,完全靠你自己能应付下来吗?”斯通纳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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