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和尚。大家印象中,广庆和尚和大块头大明不样,人瘦小,总是通旧扑扑灰白僧衣。据说这庙是光绪年建,经历许多年头,各处破破落落,在庙里走,不知什时候,就会掉下块泥灰来。但广庆和尚从不去修,总说没有铜钿。村中有人便说广庆和尚是个拐子,张嘴,上嘴唇顶天,下嘴唇落地,从村里骗去多少香火钱。这多香火钱,没有分铜钿用在寺庙维修上。另些人却说,广庆和尚是被冤枉,这小个庙,哪有什香火铜钿?只是村里些老年人,婚丧嫁娶拣时辰,出门生意问凶吉,去庙里找广庆和尚问,客气些,扔下几个角子,实在没有钱,家里舀勺米,就充香火钿。广庆和尚不靠香火,只靠双手。虽然个子瘦小,但他手脚却活络,开辟山上荒地,种洋芋,种蔬菜,收获时节,地里冬瓜南瓜只只滚滚圆。
村里人不晓得广庆和尚什时候来长亭,也不晓得大明是什时候来。隐约有个说法,说某年县里搞运动,斗得凶,有对夫妻耐不过,带着小孩慌张逃出,逃到此地,再也逃不动,就将小孩扔在庙里,双双跳入山涧z.sha。广庆和尚心善,将小孩捡抚养,这小孩就是大明。但这说法经不起推敲,逃难怎会跑到山上庙里去?另种说法是说广庆在外欠桃花债,最后生这个小鬼,没法处理,带到此地,才编造个夫妻逃难故事。嘴巴生在各人头上,谁都说不清。但村里人晓得,广庆和尚不容易,个男人,从襁褓里开始,将大明养成个大人,其中艰辛,不言而喻。在世时,和尚顶疼爱大明,几乎没有让他吃过苦。不要说做农活,几乎连锄头都没让大明摸过下,手上连个茧都没有。再后来,又来米粒,广庆和尚做主,让大明米粒起。那时,和尚已生恶病。大明米粒结婚没多少日子,他就死。广庆和尚溺爱大明,从小将他带在身边。大明不出门,没见过世面,也没学本事。和尚死,村里人有婚丧事,便来问大明,大明却问三不知。农村人终究心善,说大明可怜,念和尚好,偶尔也拿些面米地里作物送给大明。但困难年代,各家自身难顾,救急救不穷。这家,还是靠米粒才能勉强维持。
马师傅齐师傅出门,直到天黑,才从山上回来。此时,秋林和吴师傅已各自吃完夜饭。秋林要给两个师傅弄吃,马师傅说庙里吃过点心,肚皮不饿。
吴师傅问,马师傅,齐师傅,你们去山上,到底什情况?
马师傅叹口气,说,喝甲胺磷,发现时,已死夜,人都是碧绿绿。
吴师傅说,惨啊。你说这大明到底为哪桩,要喝农药寻死?
马师傅说,这个事情古怪,问过米粒,米粒说是为碗酒。再问她,她只是哭,含含糊糊说些什,也听不清爽。唉,说来说去,最可怜还是大明。到长亭时,大明还没有供案高,和广庆和尚讲话,他就用竹竿挑供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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