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须把枪口对着人群脑袋上方点点。没人会发觉你在干什。”
“就是这想。”另个声音加入进来。
“也是。”
“还有。”
到时候看吧,格雷戈里这样想着,慢慢进入梦乡。摸着黑说话都挺有骨气,天亮以后恐怕就是另回事。
大概十九岁。她穿件绿色外套。射中她胸口,鲜血染红外套,红色淹没绿色。然后她就倒下去。”他当众哭,然后喘息着说,“丢下手里枪,想跑过去,想去帮帮她,可人群冲着涌过来,阵拳打脚踢,但什都感觉不到。”他用袖子擦擦脸,“这下麻烦,因为弄丢步枪。”又是阵长时间停顿。“十九岁,”他说,“想她也就十九岁。”
格雷戈里没注意到门开,基里洛夫中尉突然出现在那儿。“从该死桌子上下来,雅科夫,”他喊道,然后看着格雷戈里,“还有你,别斯科夫,你这个捣乱分子。”他转身对着其他士兵,他们正围坐在三脚小桌边。“现在统统回自己营房去,”他说,“从现在开始,任何人再在这间屋子里耽搁分钟,就得挨鞭子。”
谁都没有动。士兵们脸蔑视地看着中尉。格雷戈里心想:兵变会不会就这样开始?
但雅科夫还沉浸在自己痛苦中,没有意识到他已营造出个戏剧性时刻。他笨手笨脚地从桌子上下来,紧张随即解除。基里洛夫旁边几个人站起来,面色阴沉但又有些害怕。格雷戈里继续挑衅般在桌子站会儿,但他发觉战士们此刻愤怒不足以攻击位军官,因此最后也从桌上下来。人们开始离开房间。基里洛夫站在原地,眼睛瞪视着所有人。
格雷戈里回营房不久,熄灯铃声就响。他作为中士特权是在寝室尽头占据块单独空间,有道帘子与外面隔开。他能听见战士们低声交谈。
三
星期,格雷戈里排通过萨姆索涅夫斯基大街前往铸造大桥,受命阻止游行队伍过河进入市中心。这座大桥长约四百米,横卧在个个巨大石头桥墩上,像艘困在冰河上破冰船。
今天工作跟星期五样,但命令有所不同。基里洛夫中尉向格雷戈里下达指令。这些天来他说话时脾气都很坏。军官们大概也跟手下士兵样,不愿意跟自己同胞兵戎相见。“绝不能让游行队伍过河,不管是从桥上还是从冰上,你明白吗?如果有人违抗你命令,你就开枪。”
格雷戈里心里不屑,但嘴上机敏地回答:“是,阁下!”
基里洛夫重复遍命令,随后就不见人影。格雷戈里觉得中尉很害怕。毫无疑问,无论他命令是否被执
“就不会朝女人开枪。”个说。
“也不会。”
第三个声音说:“如果你们不开枪,那些狗娘养军官就会说你违抗命令,开枪打死你。”
“要故意打偏。”又有个人说。
“他们会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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