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戈里心平气和地说：“你敢再碰
下，就把你那倒霉
脑袋拧下来，你这个叽叽喳喳小浑球。”
那人退后步，然后塞给格雷戈里本小册子。“看看这个，朋友，”他说，“里面会告诉你犹太人是怎
出卖你们这些当兵。”
“滚远点，不然就把这愚蠢小册子塞进你屁股。”格雷戈里说。
这家伙回头找他
没能吃完残羹冷炙——鱼和肉碎屑、冷掉蔬菜、吃剩面包卷，还有些苹果和梨。食物都被胡乱丢在搁板上，各种东西混在起，火腿上沾着鱼酱，水果掉进
肉汤，面包上撒着雪茄烟灰。虽说切都让人很不舒服，但他们在战壕里吃东西更糟糕，而且，他们早上只吃粥和咸鳕鱼，已经饿整天，因此立刻狼吞虎咽起来。
格雷戈里没能看见安德烈王子那张讨厌脸。这样也好。
随后他们走回军营，交出手里武器，晚上便给他们放假。格雷戈里心中窃喜：这是他造访卡捷琳娜好机会。他来到营地厨房后门，向厨子讨要些面包和肉——中士有这点儿特权——准备带给卡捷琳娜。随后他擦擦靴子，走出营房。
如果卡捷琳娜还住在西南部纳尔瓦区，也就是普梯洛夫机械厂附近老房子。那，军营所在维堡区地处城市东北部，刚好在它斜对角。
他沿着萨姆索涅夫斯基大街路向南，穿过铸造厂大桥进入市中心。有些花里胡哨店铺还开着，窗户里透出明亮灯光，但不少都关门。那些普通店铺里面没什东西可卖。家面包店橱窗里只摆个蛋糕，挂着手写招牌：今日无货。
宽阔涅夫斯基大街让他回忆起当年跟母亲道走过这里情形，在1905年那个灾难性日子里，他亲眼看见她被沙皇士兵枪杀。现在，他自己也成沙皇士兵。不过他绝不会向妇女和儿童开枪。如果沙皇打算重蹈覆辙，这里将是另种乱局。
他看见街上走过十几个脸凶相年轻人，都穿着黑色外套，戴着黑帽子，他们抬着沙皇尼古拉年轻时画像——那时他乌黑发际尚未后退，姜黄色胡子也十分浓密。其中个喊道：“沙皇万岁！”然后那群人全都停下脚步，举起帽子欢呼。几个路人也加入他们。
格雷戈里以前遇见过这群体，人称“黑帮百人团”，属于俄罗斯人民同盟。这右翼团体想要回到沙皇为民众至尊之主黄金时代，回到没有自由主义和社会主义分子，也没有犹太人俄国。据布尔什维克从警察局熟人那里得到消息，“黑帮百人团”报纸是由z.府资助，他们还在警察总部地下室印刷宣传册。
格雷戈里轻蔑地瞥眼，正要从旁边走过，却被其中个家伙叫住：“嘿，你！你为什不摘帽子？”
格雷戈里没有回答，继续往前走，但另个人伸手抓住他胳膊：“你怎回事，是犹太人？”又个人说：“脱掉你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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