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愈发固执,看着他妻子,说:“没有外孙。”
“唉,别这样。”妈妈哀求着。
他表情依然僵硬。还在那儿站着,盯着妈妈,不说句话。他在等待着什,看来,如果艾瑟尔不走,他就会直站着不动。她哭起来。
外公说:“唉,天杀。”
艾瑟尔抱起劳埃德。“对不起,妈,”她抽泣着说,“想也许……”她哽咽下,没法把话说完。艾瑟尔抱起劳埃德从父亲身边走过。而他把脸转向另边。
人会觉得外公这辈子过得不怎样,整天坐在烟气腾腾厨房里,穿着他唯件外套。但他很感激自己命运,而她至少今天让他过得很开心。
就在这时,爸爸回来。
妈妈正说着话:“像你这大时候有次去过伦敦,但你外公说……”门开,她立时收住话头。几个人全都抬头去看——爸爸从街上走进屋,穿着开会外套,戴着平顶矿工帽,走上那段斜坡让他热得冒汗。他步跨进屋里,然后站住,瞪着眼睛。
“看看谁在这儿,”妈妈强作欢颜地说,“艾瑟尔,还有你外孙。”她紧张得脸色发白。
他言不发,也没去摘掉帽子。
艾瑟尔走出去,狠狠摔上门。
二
每天早上,等男人们下矿井,孩子们被送到学校里之后,女人们就开始在外面干活。她们清扫便道,打扫门前台阶或擦洗窗子。有些人去商店或外出干别事情。艾瑟尔想,她们需要走出自己小房子,见识见识外面世界,知道生活并不局限在草草垒起来四面墙壁之内。
她站在“格里菲斯社会主义者太太”家门外,倚靠在墙上晒太阳。前后街道上女人都找机会待在阳光底下。劳埃德在玩球。他看见别孩子扔球,也想学着他们样子,但没有成功。艾瑟尔寻思着:投掷动作其实并不简单,要同时调动肩膀、手臂和腕子才能完成。手指必须在胳膊完全伸展开时候松开。劳埃德还没有掌握这个,手指松开得太早,有时还会把球扔到肩膀后面,或者松开晚,根本就扔不远。但他次次尝试着,艾瑟尔觉得他早晚会成功,最后就再也忘不掉。直到你自己有孩子,才会发现他们到底有多少东西要学。
她无法理解父亲怎会拒绝这个孩子。劳埃德没做错任何事情。艾瑟尔自己犯下罪孽,但大多数人都样有罪。上帝已经赦免他们罪过,爸爸又有什资格来评判呢?这让她很气愤,
艾瑟尔说:“你好,爸爸。这是劳埃德。”
他看也不看她。
外公说:“小家伙多像你,戴,嘴巴那儿,看到没有?”
劳埃德感觉到房间里敌意,开始哭起来。
爸爸还是言不发。艾瑟尔明白自己犯个错误,不该冷不丁出现在他面前。她开始就不打算给他机会禁止她进家门。但现在她看出自己突然出现迫使他采取防守姿态。他脸上显露出被逼无奈表情。你永远不该把爸爸逼到墙角,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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