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出现是骑马侍从,然后是辆封闭马车,由四匹高头大马拉着。格雷戈里从没见过这大马,跑得飞快,肋腹闪着汗水,马嚼子上还有白沫。长者们意识到马车不会停下来,便匆匆闪开避让,免得被马蹄踩踏。格雷戈里吓得尖叫,但他叫声没人在意。马车呼啦啦经过,他父亲喊道:“臣民之父沙皇万岁!”
话音刚落,马车已经远远离开村子。四周尘土弥漫,格雷戈里根本没有看清车上人。想到自己没能看见沙皇,也就无法得到祝福,他“哇”声大哭起来。
母亲拿起桌上面包,从边上掰下块给他吃,这才让他消停下来。
下午七点,从普梯洛夫机械厂下班后,列夫总是去找人玩牌或跟几个随便交
“那是些什人?”
“他们姓维亚洛夫。”维亚洛夫家族是个犯罪集团,尽管也有合法生意。他们不是世界上最值得信赖那种人,所以格雷戈里想自己验证下他们说辞。“先生,在纽约州布法罗维亚洛夫家族真有钱有势吗?”
“是,”杜瓦说,“约瑟夫・维亚洛夫饭店和酒吧有好几百号雇员。”
“谢谢你。”约瑟夫这下放心,“知道这个就好。”
格雷戈里最早记忆始于沙皇来到布罗夫尼尔村那天。当时他只有六岁。
村里人几天来都在谈论此事。天刚亮大家就起床,尽管沙皇显然要吃完早饭再出发,因此不可能在晌午之前到达。格雷戈里父亲把桌子从他们那居室住宅里搬出来,放在路边。他在桌上摆只面包、束花和小碟盐,给他大儿子解释说这是俄国传统上表示欢迎象征。其他村民大都也这做。格雷戈里奶奶换上条黄色新头巾。
这是初秋个干燥日子,酷寒严冬尚未到来。农民们个个蹲坐在那儿等待着。村里老人走来走去,穿着最好衣服,看上去十分尊贵体面,但他们跟其他人样,也在等待。格雷戈里不久就厌烦,开始在房子旁边泥地里玩耍。他弟弟列夫只有岁,被抱在母亲怀里。
中午过去,但是谁也不打算进屋准备午饭,生怕错过见沙皇机会。格雷戈里想去偷吃桌子上面包,脑袋上因此挨掌,不过母亲还是给他盛碗冷粥。
格雷戈里不知道沙皇是什。教会经常提到他,说他关爱所有农民,在人们睡觉时候守护他们,他显然跟圣彼得、耶稣和天使加百利不相上下。格雷戈里纳闷他是长着翅膀、戴着荆棘头冠,还是只穿村里长者那种绣花长外套。不管怎样,很明显,看见他就等于受到祝福,就像耶稣追随者样。
傍晚时候,团飞扬烟尘出现在远处。格雷戈里能感觉到毡靴下地面在不停震动,很快他就听到马蹄嗒嗒声。村民们纷纷下跪。格雷戈里跪在他祖母身旁。年长人匍匐在大路上,额头贴着泥土,跟他们迎候安德烈王子与碧公主时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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