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工头就不起?”那个矮壮警察说,第次正眼看看格雷戈里。借着煤油路灯昏黄光线,格雷戈里认出这张愚蠢好斗圆脸。这人名叫米哈伊尔
往女友喝酒,格雷戈里通常要去参加某个聚会——无神论讲座、社会主义讨论小组、展示异国风情幻灯表演,以及诗歌朗诵会。但今晚他无事可做。他要回家炖上锅菜,在锅子里留点儿等列夫回来时再吃,自己早早上床睡觉。
工厂坐落在圣彼得堡南郊,根根烟囱和厂房覆盖波罗海岸边大片地区。很多工人住在厂里,有住宿舍,有就直接躺在机床旁边睡觉。正因如此,厂里才会有那多到处乱跑孩子。
格雷戈里算是在厂外有自己家人。他知道,在社会主义社会,工人住房会在计划兴建厂房同时加以考虑。但偶然兴起俄国资本主义让千万人无处安身。格雷戈里薪水较高,但他住地方也只是单人间,要走半个钟头才能到工厂。他知道,在布法罗,工人家里有电和自来水。听说有些工人还有自己电话,不过这似乎有点荒谬可笑,就像说街道是用金子铺似。
看见碧公主让他记起自己童年。他穿行在冰冷街道上,极力不让自己陷入那段不堪回首记忆中。但他还是想起自己住过木板房,想起那个挂着圣像神圣角落,对面就是他晚上睡觉地方,身边常常伴着只山羊或者小牛犊。他记得最清楚恰恰是当时毫不在意东西:气味。那股气味来自炉子、动物和煤油灯散发黑烟,还有他父亲用报纸卷成自制烟卷。窗户关得紧紧,四周缝隙塞着破布抵挡寒风,屋里气味十分浓重。他现在也能从想象中闻到那股气息,这让他怀念噩梦来临之前日子,他生命中最后段让他感到安全时光。
刚走出工厂不远,眼前事便让他停下脚步。路灯下,两个穿黑色绿边制服警察在盘问个年轻女子。从她那身土布外套,以及围巾在脖子打结方式便看得出她是初来城里乡下人。乍看也就十六岁左右——正是他跟列夫成孤儿年纪。
矮壮警察说句什,拍拍女孩脸。她退缩下,另个警察大笑起来。格雷戈里立即想起自己十六岁成孤儿时,饱受权贵们欺凌虐待,心里便有些同情这个脆弱女孩。他顾不得细想,便朝他们走过去。为找点儿话说,他开口道:“如果你要找普梯洛夫机械厂,可以带路。”
那个矮壮警察笑,说:“快把他轰走,伊利亚。”
他搭档长着颗小脑袋,面目猥琐。“滚边儿去,贱种。”
格雷戈里不害怕。他又高又壮,繁重工作让他浑身肌肉坚硬有力。他从小就在街上打架,多年来从未输给任何人。列夫也是样。不过,最好还是不要招惹警察。“是车间领班,”他对那女孩说,“如果你想找份工作,可以帮你。”
女孩感激地看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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