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好可怜，身上这
烫！”
也说：
“你也好可怜，你
亲爹、亲妈啊——啊，妞儿，带你找你亲妈去，你们再
块儿去找你亲爹。”
“上哪儿找去？你睡觉吧，怕你，你别瞎说
。”说着，她又搂紧，拍哄。但是听她话，立刻从她怀里挣扎起来，喊着说：
“不是瞎说！是知道你亲妈在哪儿，就在不远。”又搂着她脖子附在她耳旁小声说：“定要带你去，你亲妈说，叫看见你就带你去，就是，不错，脖子后面有块青记嘛！”
妞儿看看窗外说：
“雨停，该回去。”
她要站起来，又拉住她，搂住她脖子说：
“要看你后脖子上那块青记，小桂子，你妈说你后脖子有块青记，让找找……”
妞儿略微地挣开，说：“你怎今天总说小桂子小桂子？你现在这样儿，就像爸爸喝醉说胡话样！”
……”
又闭上眼睛，仰头靠着墙听妞儿絮絮叨叨地说，好像听过这故事，是谁讲呢？还说大清早就把那孩子包裹包裹扔到齐化门城根去？也许是做梦，现在常常做梦，宋妈说白天玩疯晚饭又吃撑，才又咬牙又撒呓挣。是吗？就闭着眼问妞儿：
“妞儿，你跟说好几遍这故事啦！”
“胡说，跟谁也没说过。今儿头回跟你说。你有时候糊里糊涂，还说要上学呢！瞧你考不上。”
“可是，真是知道呀！你生那时候，正是青草要黄，绿叶快掉，那不冷不热秋天，可是窗户外头倒是飘进来阵子桂花香气。……”
她又奇怪地望着，好会儿才说：
“你嘴好臭，定是吃多上火。可是，真有这
“是呀！你爸爸就爱喝口酒，冬天为驱驱寒意，那天风挺大，你妈给他打点酒，又买半空儿花生。……”
糊里糊涂地说着，拉开妞儿那条狗尾巴小辫儿，可不是，可不是，恍恍惚惚，看见在那杂乱黄头发根里面，中间是有块指头大青记。浑身都抖起来。
妞儿把她脸贴在脸上，惊奇地说：
“你怎啦？你脸好热啊！都红，是不是病？”
“没有，没病，”这时精神起来，但是妞儿把搂在她怀里，正好看到妞儿尖尖下巴。她低下头来，对大眼睛里，忽然含满泪。也好像有什委屈，实在是觉得头发重，支持不住。妞儿这搂着，抚摸着，种亲爱感觉，使流出泪来。妞儿说：
妞儿推推，睁开眼，她奇怪地问：
“你在说什？是不是又睡着撒呓挣？”
“刚才说什？”有些忘，刚才也许是在梦中。
妞儿摸摸头，胳膊，她说：“你好烫啊！衣服穿多吧！把衣服脱下来吧！”
“哪里热，心里好冷啊！冷得直想打哆嗦！”说着，看自己两条腿，果然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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