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白嘉轩装出豁达样子说:“这话再不能往下说,再说就见外。有事得先走步。”鹿子霖热情地拉住不放:“啥事紧得要走?”白嘉轩挣脱手臂,离开桌椅说:”黄牛寻犊子咧!得去配种。”鹿子霖扫兴地闭嘴,再不挽留。
白嘉轩得到通知到保障所开会,十个村官人全部到齐后,鹿子霖传达县府史维华县长命令,要对本县土地和人口进行次彻底清查,先由保障所逐村逐户核查造册,再由白鹿仓汇总之后统到县府加盖印章,亩章,丁章,按土地亩数和人头收缴印章税。白嘉轩还没听完,就突然想到保障所挂牌吃喝那天自己没有说出口话:这些人在这儿吃谁?他然后做出副轻松样子,对鹿子霖开玩笑说:“子霖兄弟,是不是挂牌那天吃下窟窿?”鹿子霖正怀着上任后第次执行公务神圣和庄严,时变不过脸来,虽然被这话噎得难受,却只能是玩笑且当它玩笑:“嘉轩兄编什闲传!这是史县长命令。”但心里却不由懊恼起来。印章税收齐后,县府、仓和保障所按七二比例开成,上交县府七成,仓里抽取二成,保障所留下成,作为活动经费以及*员们俸禄。因为没有各村官人份儿,所以此条属内部掌握,律不朝下传达。鹿子霖恢复平静以后,就强烈地意识到,现在不能示弱,否则以后事情就难办,于是说:“各位,咱们官事官办,私事私。属于兄弟和各位私人交情事,咋都好说好办,属于官事,就得按县府条律执行。史县长再三说,必须服从g,m法令,建立g,m新秩序。”有人问:“谁要是实在没钱交咋办?”鹿子霖说:“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又有人说:“要是想不下办法咋办?现在青黄不接,去年秋里遭旱,村里多半人吃食接不上新麦……”鹿子霖说:“办法只要想,总是能想到。各位回村以后,牙口得放硬点。”
白嘉轩就不再说话,领鹿子霖散发通告,径直走回白鹿衬。
白嘉轩从皂荚树上用铁锨铲下几粗皂荚,把署有史维华县长名字通告扎到祠堂外墙壁上,然后敲锣,把通告内容归纳成最简洁几句话,从村子里边敲过,边喊:“亩章,人章按章纳税,月内交齐,抗拒不交者,以g,m军法处治。”白嘉轩绕村匝,回到祠堂放下大锣时候,通告前已经围满村民。大家议论纷纷,听不清楚,只听得句粗话:“这反正倒反成个朘子!这县长倒是个朘子县长……”
祠堂门外嘈杂声,搅扰徐先生安宁。后晌放学以后,孩子们背上竹笼,提上草镰去给牲口割草,徐先生就到河边去散步。杨柳泛出新绿,麦苗铺层绿毡,河岸上绣织着青草,河川里弥散着幽幽清新爽朗气息。他边踱着步,边就吟诵出长短句来。待回到祠堂里,就书记到纸上。现在已有厚摞,题为《滋水集》。
徐先生到白鹿村来坐馆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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