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作礼服呢,得个整数,给人家作伴郎去。”妈妈也陪个哈欠。
“百?”
老两口谁也没再言语。
“不算十分好,”资本老头眼从烟斗上挪到儿子脸部,然后沉着气立起来,“不算十分好。”走到水仙花那里,用手在花苞下面横着比,“去年才这矮;今年长荒;屋子还是太热。”
“您没养洋水仙花,今年?”天真心里直暗笑自己。
“太慢,非到阴历二月初开不,而且今年也真贵,四毛五分钱头!玩不起!可是好哇,上面看花,下面看根,养好,根子这长。前天才听说,洋水仙开过后,等叶子干,把包儿头朝下挂在不见阳光,干松地方,到冬天就又能开花。事就奇怪,怎倒挂着,”烟斗头朝下,“就又能拔尖子呢?其中必有个道理!”张大哥显出爱用思想样子。
“把小孩子倒栽葱养着,大准能作高官。”天真觉得自己非常幽默,而且对父亲过度和气。
爸爸觉得儿子真俏皮,聪明,哈哈笑起来。
就研究音乐也不坏。”
“学音乐将来能挣多少钱呢?”
“艺术家也有穷,也有阔,没准儿。”
“没准儿”是张大哥最忌讳三个字。但是不便和儿子辩论。又待半天,“据看,不如学财政好。”
“财政也行;那您定送留洋?”天真立起来。
妈妈听见父子笑声,进来向他们眨巴眼。
“你看,说洋水仙倒挂起来,能再开花,天真说小孩子倒养着能作大官!哈哈哈……”
妈妈笑声震下棚顶缕塔灰,“咱们可该扫房,看这些灰!”
家子非常欢喜。
临睡时候:“天真还要留洋呢,年两三千!志向不错呀,啊——”个哈欠,“可是也得供给得起呀!”
“并没那说!上外洋年得多少钱?”
“还不得两三千?”天真约摸着说。记得李正华在巴黎年花六千。可是他养着三个法国姑娘,设若养个话,三千也许够。
张大哥不便于再说什。儿子敢向这样家境老子年要三千,定不是个明白儿子,也就不必费话。
天真也不便再说,给父亲个草案,以后再慢慢推进,资本老头钱不能象流水那痛快。
“水仙好哇,今年,还是您自己晒?”天真阵明白,知道讨资本老头喜欢是要去留洋第步,而夸奖老头自己晒水仙是讨喜欢捷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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