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妈话语中夹杂着平时对埋怨与不满。其实,对姑妈来说,算是个丢下父亲不管不顾狠心侄子。半个月之前,她告诉父亲消息时,本以为会立刻返回首尔,却没有回来。
“做人怎能心肠这硬呢?”
姑妈之后又来几次电话,叫回首尔,却总是找这样那样借口推迟,姑妈于是直接表达对不满。
“不管是好是坏,他都是你爸。就算是邻居家老头,也不能这样装作不知道吧?生养你父亲被抓进去几天,也不知是死是活,你却毫不关心。要是晓善,肯定不会这样,她比你心肠好,又孝顺。就算是个禽兽,也都认得自己父母子女,你怎能这狠心?”
然而,事实并非姑妈所说那样,当然没有完全摆脱之前因父亲问题所产生不安与恐惧。其实,说不定反倒是自己培养那种恐惧。当独自在出租屋里读书,聆听着黑夜里笼罩四周寂静时候,经常会突然陷入种难以忍受担忧与绝望。
没做过,就这样辛苦拉扯大没有父亲三个孩子。现在,她只是个藏不住衰老与疾病憔悴老人罢。们去路边中餐馆二层。中餐馆大厅中央生着个煤炉,却依然冷飕飕。姑妈避开围坐在煤炉边众人,把拉到角落座位。
“怎办?检察官说啥?你爸到底因为啥罪被抓呀?”
姑妈忙着落座,着急地问。她极力压低声音,生怕有人听见,同时不断地打量着四周。大概转述检察官话,刚说出“间谍”二字,姑妈立刻满脸煞白。
“怎会有这种事?哎哟,真是令人心惊肉跳。你爸可能是鬼上身!”
“还不至于绝望。在看来,检察官也在尽力好好处理……总之,明天见到父亲,打听下情况再说。”
在过去两年时间里,在个地图上找不到破落小村庄里过得安稳而平静。那里风大,沙尘飞扬,开垦山坡才勉强可以种点大蒜与辣椒。那里真是沙尘肆虐。牙刷挂在出租屋厨房里,总是落满尘土,每天早晨刷牙之前要冲洗好多次。上课时望向教室玻璃窗,可以看到从远处河沟随
“行。不管怎样,你好好哄着你爸。他但凡有点心,能做出那种毁掉子女前途事情吗?莫洙,只相信你。”
“姑妈,现在别叫莫洙。您也知道改名。”
“对呢。英……英真。每天叫惯,不好改口。不过,你真有闲心。现在这种情况,还计较什名字。”
姑妈紧紧攥着手帕,擦拭着眼眶。姑妈眼睛里不知不觉已经布满血丝。
“你爸真是命苦,不幸啊!年轻时参加什左翼,结果什也没做成,还被关进监狱。三十年来,背负这个罪名,受尽冷眼。本以为等到你们长大之后,他会有所悔悟……七十岁老人,孤苦伶仃,都没个人帮忙做饭。假如夜里来不及喊出声就被人抓走,有谁知道呢?躺在那里断气,又有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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