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红半个天（4 / 4）

力量，上去只腿。就那脚在上，脚在下歇着，闭上眼。他积储力量呢。猛，他那哆嗦着手握紧虎爷，想再上那只脚。拍拍拍拍阵机关枪！虎爷也出汗：“下来吧，鸡冠子枪！”老头不语，手扶墙，手握住虎爷，还往上去。到底他上去，咳嗽阵，手在墙头上抓着，死死抓着，他看见。南街道东，红片，大股黑烟裹着黑团与火星往高处去；黑团与火花起在半空，从烟中往下落；烟还往上升，直着，斜着，弯弯着，深黑，浅灰，各种烟条挤着，变化着，合并着，分离着。忽然亮，烟中多火花火团，烟色变浅。紧跟着火光低下去，烟又稠起来，黑嘟嘟往上乱冒，起得很高，把半天星斗掩住。空中已有糊味。那是福隆和它左右买卖。没有人救火，自由烧着。他像木在那里，连哆嗦也似乎不会，只有两只眼是活着，看着三十多年福隆化成大股黑烟，弯弯着，回绕着，凶勇而又依依不舍往北来，走着走着还回回头。

虎爷虽然是双手扶着他，架不住他上半身猛往下倒，他摔下来。天赐叫声，灯落在地上。全是黑，只是天上隐隐有些浮光，飞着纸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