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探着身,看桌上小胆瓶颇好玩,定着眼珠看,用手指着:啊啊呀呀。对于铜盘点也没看起。
老刘妈急,要把着娃娃手去抓。太太非常镇静拦住她:等等,看他自己抓什!
四虎子本没打算出声,可是不晓得嗓子里怎别扭,嗽下。天赐头回过来,张牙舞爪往这边扑。这时候,四虎子再也忍不住,把久已藏好哗啷棒从衣袋里掏出,哗啷几声。天赐笑着,眼中发着光,鼻旁起好几个小坑,都盛着笑意,身子往前探,两手伸出去。他要哗啷棒!
太太想喝止住他们,可是说时迟,那时快,花棒已换手,天赐连踢带跳摇起来,响成片。
太太对深眼,钉着四虎子,问:“花棒,抓花棒,有什说章呢?”太太脸要滴下水来。
哗啷棒便比铜钱低呢?可是,他自有办法。
个非常美丽秋天,浅远蓝天上飞着些留恋去燕。天赐抓周礼在正午举行,在桂香里飘来两声鸡鸣。老刘妈把御定几项物件都放在铜盘上,请太太过目。然后纪妈抱来天赐,他脸还是搭拉着,仿佛点也没看出周年有什可乐。虽然眉毛已有相当进步,长出稀稀几根。可是鼻子更向上卷些,“不屑于”神气十足。
老爷为保养肚子,带着里边三碗卤面,已在床上打开不很宜于秋高气爽大呼。四虎子请他次,他囔嘟几声,不知是要添点卤,还是纯粹为嘟囔而嘟囔。不管怎样吧,他依旧睡下去。
四虎子回来报告:
“老爷睡;替他吧?”
“说章?”四虎子想想:“爱玩!”
“你是什东西?”太太说。
四虎子也楞住,他自己不知道他是什东西——这本是世上最难答个问题。可是他搭讪着站在屋里,手按着大褂口袋,太太也没再驱逐他。
老刘妈比牛太太还热心,个劲嘱咐天赐,“抓那个有花绳绳小印,老乖子!”
天赐用小眼看看铜盘,刚伸手又缩回去,把大拇指放在口中,好像是要想想看。屋中空气十分紧张。拔出手指,放在鼻前端详番,觉得右手拇指不高明,把左手换上来咂着。咂着似乎不大过瘾,把食指探到小白牙后面去掏,仿佛刚吃什塞牙东西。
纪妈托住他,往铜盘那边送,大嘴发出极轻微声儿,就像窗上纸口,裂得虽大而声儿很细,当风吹过来时候:抓呀!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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