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较比方便;同样,在安定门外走清河,北苑;在永定门外走南苑……
这是跑长趟,不愿拉零座;因为拉趟便是趟,不屑于三五个铜子穷凑。可是他们还不如东交民巷车夫气儿长,这些专拉洋买卖④讲究气儿由交民巷拉到玉泉山,颐和园或西山。气长也还算小事,般车夫万不能争这项生意原因,大半还是因为这些吃洋饭有点与众不同知识,他们会说外国话。英国兵,法国兵,所说万寿山,雍和宫,"八大胡同",他们都晓得。他们自己有套外国话,不传授给别人。他们跑法也特别,四六步儿不快不慢,低着头,目不旁视,贴着马路边儿走,带出与世无争,而自有专长神气。因为拉着洋人,他们可以不穿号坎,而律是长袖小白褂,白或黑裤子,裤筒特别肥,脚腕上系着细带;脚上是宽双脸千层底青布鞋;干净,利落,神气。见这样服装,别车夫不会再过来争座与赛车,他们似乎是属于另行业。
有这点简单分析,们再说祥子地位,就象说——们希望——盘机器上某种钉子那准确。祥子,在与"骆驼"这个外号发生关系以前,是个较比有自由洋车夫,这就是说,他是属于年轻力壮,而且自己有车那类:
自己车,自己生活,都在自己手里,高等车夫。
这可绝不是件容易事。年,二年,至少有三四年;滴汗,两滴汗,不知道多少万滴汗,才挣出那辆车。从风里雨里咬牙,从饭里茶里自苦,才赚出那辆车。那辆车是他切挣扎与困苦总结果与报酬,象身经百战武士颗徽章。在他赁人家车时候,他从早到晚,由东到西,由南到北,象被人家抽着转陀螺;他没有自己。可是在这种旋转之中,他眼并没有花,心并没有乱,他老想着远远辆车,可以使他自由,独立,象自己手脚那辆车。有自己车,他可以不再受拴车人们气,也无须敷衍别人;有自己力气与洋车,睁开眼就可以有饭吃。
他不怕吃苦,也没有般洋车夫可以原谅而不便效法恶习,他聪明和努力都足以使他志愿成为事实。假若他环境好些,或多受着点教育,他定不会落在"胶皮团"⑤里,而且无论是干什,他总不会辜负他机会。不幸,他必须拉洋车;好,在这个营生里他也证明出他能力与聪明。他仿佛就是在地狱里也能作个好鬼似。生长在乡间,失去父母与几亩薄田,十八岁时候便跑到城里来。带着乡间小伙子足壮与诚实,凡是以卖力气就能吃饭事他几乎全作过。可是,不久他就看出来,拉车是件更容易挣钱事;作别苦工,收入是有限;拉车多着些变化与机会,不知道在什时候与地点就会遇到些多于所希望报酬。自然,他也晓得这样机遇不完全出于偶然,而必须人与车都得漂亮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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