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还都做梦呢。她们都打扮得很好，像铺子里
货物。她们眼溜着年轻男人，心里好像作着爱情诗。
笑她们。是，必定得原谅她们，她们有饭吃，吃饱
当然只好想爱情，男女彼此织成网，互相捕捉；有钱，网大
些，捉住几个，然后从容地选择个。没有钱，连个结网屋角都找不到。得直接地捉人，或是被捉，比她们明白些，实际些。
三十
有天，碰见那个小媳妇，像瓷人似那个。她拉住，倒好像是她亲人似。她有点颠三倒四样儿。“你是好人！你是好人！后悔，”她很诚恳地说，“后悔！叫你放他，哼，还不如在你手里呢！他又弄别人，更好，去不回头！”由探问中，知道她和他也是由恋爱而结婚，她似乎还很爱他。他又跑。可怜这个小妇人，她也是还做着梦，还相信恋爱神圣。问她现在情形，她说她得找到他，她得从而终。要是找不到他呢？问。她咬上嘴唇，她有公婆，娘家还有父母，她没有自由，她甚至于羡慕，没有人管着。还有人羡慕，真要笑！有自由，笑话！她有饭吃，有自由；她没自由，没饭吃，俩都是女人。
三十
自从遇上那个小瓷人，不想把自己专卖给个男人，决定玩玩；换句话说，要“浪漫”地挣饭吃。不再为谁负着什
道德责任，饿。浪漫足以治饿，正如同吃饱才浪漫，这是个圆圈，从哪儿走都可以。那些女同学与小瓷人都跟差不多，她们比多着点梦想，比她们更直爽，肚子饿是最大真理。是，开始卖。把所有点东西都折卖，做身新行头，确不难看。上市。
三十二
想要玩玩，浪漫。啊，错。还是不大明白世故。男人并不像想那容易勾引。要勾引文明些人，要至多只赔上两个吻。哈哈，人家不上那个当，人家要初次见面便得到便宜。还有呢，人家只请看电影，或逛逛大街，吃杯冰激凌；还是饿着肚子回家。所谓文明人，懂得问在哪儿毕业，家里做什事。那个态度使看明白，他若是要你，你得给他相当好处；你若是没有好处可贡献呢，人家只用角钱冰激凌换你个吻。要卖，得痛痛快快地。明白这个。小瓷人们不明白这个。和妈妈明白，很想妈。
三十三
据说有些女人是可以浪漫地挣饭吃，缺乏资本；也就不必再这样想。有买卖。可是房东不许再住下去，他是讲体面人。连瞧他也没瞧，就搬家，又搬回妈妈和新爸爸曾经住过那两间房。这里人不讲体面，可也更真诚可爱。搬家以后，买卖很不错。连文明人也来。文明人知道是卖，他们是买，就肯来；这样，他们不吃亏，也不丢身份。初干时候，很害怕，因为还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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