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杨公公继续道:“后来先皇拗不过今上,就还是把你给他。”
这个韩悯倒是记得,他醒来时,看见傅询就坐在榻边。
还没说话,他睁眼先流泪,傅询用手指帮他眼泪抹去:“没事。”
韩悯哑着嗓子,哭也哭不出声来,只是个劲儿地流眼泪。傅询就
杨公公笑着道:“圣上直不怎会提起这些事情。”
韩悯转念想,好像也是。
“他既然不想跟说,就不要告诉他知道。”
“好。”
韩悯抱住杨公公手臂,挨在他身边,没有说话。
杨公公继续说:“跟着先帝到时候,圣上已经找到你。原本恭王把你讨去,只说做侍从使,还以为,他与你从前有些交情,应该不会太难为你,谁知道他对你用私刑。你那时候都被折磨得没人形,轻得缕烟似。看着都心疼死。”
韩悯道:“可是分明记得,那火光是离得远远,看也看不清楚……”
杨公公仔细想想:“你那时候问他,那火光是怎回事,是不是?”
“是,那火光明明离很远。”
“你问完那话,圣上就把你眼睛挡住。他不让你看,你自然看不清楚。”
?”
“直以为是做梦来着。”
“也以为是做梦。”
“啊?”
杨公公看他眼:“实在是太离奇,在宫里伺候这些年,就没见过谁能把王爷王府给烧。”
杨公公摸摸他脑袋:“所以你回来时候,才跟你说,圣上爱惜你才华,你不会走。”
韩悯抬头问道:“那他后来被先皇罚吗?”
“自然是罚。先皇怪他忤逆,让他在紫宸殿外跪天,正巧那天上朝,文武百官都从他身边经过,不敢抬头也不敢低头,更不敢看他。他倒是跪得稳,动也没动。看着又心疼死。”
韩悯记得,那时候被带回去之后,他昏昏沉沉地在床上躺很久。
彻底清醒过来时,傅询已经回来,还说他昏迷好几天,大约就是在这几天里,傅询被罚跪。
原来如此,韩悯恍然。
他梦没有错,旁人说也都没有错。
如同今日在马车里,他将帕子覆在眼前,那烛光忽远忽近。
原来是傅询遮住他眼睛,不让他看。
他小声道:“可是傅询从来没跟提过。”
他回想下:“记得,那天夜里,是恭王进宫向先帝告状,说今上把他王府给烧。然后先帝就带着侍卫过去,也跟着去。”
“路上先帝就问他,今上为什要烧他府邸。恭王说,为你。那时候恭王把你从先皇那里讨过去,圣上还在西北边带兵,夜里回永安,还没进宫就去找你,先放把火,把恭王府门口给烧,他说——”
那时傅询箭射落恭王府门前灯笼:“本王找不到韩悯,这府里人全都不用出去。”
而傅筌也刻意没让人救火。
所以那场大火,几乎烧遍半个恭王府,将王府正门烧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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