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过
会儿，情况又有变化。
没有光，他却能“看见”。
幽深而寂静
海底深处，矗立着奇怪绿色石柱，到处都有粗犷又精美，曲折又笔直巨石雕刻，石头上遍布黑色难闻苔藓，浮雕上图案怪异无比。
从这个角度看去，那里有
扇石头拱门，可下沉段距离后再看，那又是座凹陷祭坛，视觉错乱，空间扭曲，叫人本能地产生不适。
凌老先生不懂艺术也不懂建筑，但审美还是有，眼前这切却完全违背正常人审美观念，花式挑战人类反感极限。
凌老先生迟钝地发现，场景变化。
这不再是主屋三楼，而是茫茫大海，放眼望去，阴沉天空下，深灰蓝海面无边无际，平静地如同面镜子。
他就站在海上，对面是谋杀他亲孙子。
“你要、杀、
？”他艰难地问。
凌恒说：“死亡是个美好结束，但现在太迟。”
水波阻挡热蜡般脓液，使之无法靠近寸步。
凌恒久久凝视着自己祖父，似乎想从那张浮肿变形脸上看到往日痕迹，然而失败。
那张丑陋肿胀面孔上，写满贪婪、狠辣、残酷、惊惧，却唯独没有点点熟悉疼爱。
在他吃下药物，获得永生时候，就已经不再是人类。
不，或许……做出选择时候，爷爷就死。
检查韦伯药，确定无害后再吃下去。
可时不待。
前两天，他收到检查报告，显示癌症有复发征兆，这才时焦急，信韦伯话，决定赌把，直接把药吃。
现在这样，是赌赢，还是输？
“爷爷弄错，这是笔买卖，但不是你和韦伯。”凌恒缓缓道，“永生已经超越人类范畴，必须付出代价——这是你和神交易。”
他觉得十二万分得不舒服，并且无缘由变得焦躁不安。
“你
海浪涌来，巨大浪头打向他们，将他们送下深深海底。
凌老先生被海水束缚，无法抑制地往下沉去，胸前伤口并不疼，可令他无法再改变自己形态，整个人犹如打镇定剂，神智清醒，身体却无法动弹。
“你要干什
？”他有点慌。
凌恒没有回答他。
他们不断下沉，光线愈发微弱，隐约瞥见各种鱼类在身边游过。
凌恒轻轻地叹口气。
他抬起手臂，沾满血渍衬衫衣袖中，伸出条强劲粗壮触手，外表与章鱼腕足无比接近，柔软而有力，以看似柔缓实则迅疾力道，直直穿过层层蜡液包裹身躯。
如热刀切黄油，顺滑无比地透胸而过。
滴答。
滴水珠落下。
“神？”凌老先生古怪地扭曲面孔，“世界上真有神吗？”
凌恒说：“有，你马上就要见到祂。”
话音未落，切变个模样，天空阴沉，鲜亮色彩退去，天地间只有蓝白灰色调，阴郁而邪异。
滴答。
外面雨停，室内积水却荡出圈圈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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