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抬头，在席上寻找到沉香，出神地看着。再没有比她更熟悉他
人
，无论他如何谈笑风生，在那几乎溢得出来轻松快乐之下，隐藏，却是
种她更加熟悉沉郁与重负。
秘密多，就会变成挪不开大石，硌在心中，硌在所有最快乐时光里……
这场酒宴，直到近晚才散席。大醉康老大牵头，五兄弟个个地向杨戬叩头作别。他自己特意多叩个头，喃喃地道：“二爷，
代老四向你叩别，他没法亲自来见你……也许将来，也会有这
天。但你别多操心，要好生静养，也别担心沉香。梅山兄弟只要有口气在，就定会照顾好他，助他风风光光地胜任着司法天神之职……”
同样大醉哪吒，却是匆匆起身，连和三圣母道别都忘，只踉跄着冲向杨戬，想抱住他身子。手伸在空中剧烈
匪浅。当然，作为他们上司，三界中最公正称职司法天神，沉香自然能获得更多赞誉和人心。
小玉缩在袖中手掌，仿佛又感觉到破入那个人胸膛时炙热，但她记得更加清晰，却是那个人，在震惊和不甘眼神之后，闪而过解脱和轻松。
她突然有些羡慕，那样轻松，不知何时，自己和沉香才能拥有。
桌上众人仍在谈笑，不论是不是刻意。哪吒多喝几杯，笑阵，突然站起身，歪歪斜斜冲到杨戬跟前，个踉跄，半跪下来，叫道：“杨戬大哥，杨戬大哥，你听到吗？你……你知道哪吒又来看你吗？”凝视着杨戬始终不曾敛去微笑，眼中隐隐有泪光浮动。
沉香正与敖春说话，见状过来拉起他：皱眉道：“别这样，三太子，舅舅会好起来。”手上使力，拉他回座上，低声说：“今天是舅舅生日。你若这失态，害得大家都伤心自责，舅舅看在眼里，也会不高兴！”哪吒回望他眼，沉默地点点头，却是猛灌自己杯酒，只呛得大咳起来。
连三圣母眼里，都隐现出泪花。沉香连施眼色，小玉会意，笑着起身上前，接过三圣母手里碗筷，说道：“娘，换来照顾舅舅吧。舅舅在看着您呢，您要开心点才好！”沉香也故意拎起匹半焦蟹子，凑到近前夸张地叫道：“娘啊娘啊，您看这蟹！该不是用三味真火起灶吧？早知道您火这厉害，下次再有什妖魔作乱，儿子真要请您老人家亲自出手，来个火烧千里锅炖……”
通插科打诨，酒宴上气氛终于又轻松下来。小玉细心地侍候杨戬进食，不知为什，却始终侧开目光，始终没有和他对视眼。
家人啊……
中断思绪，又在她心中翻腾着。很多年前，密室里那些话，还是清晰如昨日。但不知为什，那份会让她激动到极处希翼，最近几年来，却是年比年感觉遥远，让她不敢去想，更不敢去触及内心惶惑与寒冷。
那漫长等待……但等待尽头，又会是个什样终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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