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有种不太舒服感觉。
只因和司法天神多年交手,他虽占过上风,却每因这个人难测心思而功亏篑。道祖虽擅长就寻找人心缝隙,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但他却看不透杨戬所思所想,面对这司法天神,便如面对着深不见底海渊,纵然能激起水面波澜,但却无从揣度深渊之下,到底隐匿着什样旋涡激流。
道
是会有其他更危险境遇?
杨戬额上汗水渗出,尚未滴落,便化为水气蒸发无影。热气腾起,身上如蒸热雾,神目却是银芒如电,心火喷出,燃烧得越发猛烈。原本黝黑岩精,在火下渐透出五光十色异相来,彩华灿烂,耀眼生辉,却又生出宏大无匹吸力,竟是以心火为导,如鲸吞龙吸,将杨戬尚未转为心火真元法力,径自噬入彩华之中。
这变故突如其来,转瞬之间,无法形容疲酥乏力便袭遍周身。杨戬闷哼声,伸手按在地面,勉强维持着不至瘫软在地,只觉口干舌燥,似乎所有水分,都已在心火炙热中挥发无存。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难受到极点,心跳更急如万鼓雷动,似要震穿胸口,生硬硬地呕将出来般。
他竭力维持着神识清明,边尽量抗御住这几乎无从与抗吸力,边催动真元,加速炼化过程。但连呼吸都分外艰难,只想着就此沉沉睡去,意识里切都接近麻痹,眼前光与影,声与温,都如虚幻般地飘渺不定。唯能确定是铺开盖地黑暗,正从心中弥漫出来,带着极度疲累,慢慢地湮灭着所有仅存清醒。
张口向舌上咬落,阵剧烈疼痛,助他暂时避开沉沉黑暗侵拢。他费力地挣开双目,映入眼中,却是道祖那张童颜,在鹤发衬托下,婴儿般红润光泽。
看着苦苦支撑杨戬,老君捻须而笑。那是种戏谑嘲弄微笑,是算计得逞得意,却混杂侥幸,甚至是怜悯,仿佛那个位置上苦熬无辜殉者,原该是他自己。封神带来心结既成过去,现在他,又是那个高高在上太清境大赤天道德天尊。
“七彩石善能封存切,但它更大特性,却是善能吸取切精元。所以岩精每多转化分,你体力流失,便要快上分,哪怕全部炼化成功后,也还是个不死不休局面。”
或许,还有点是不同?当年自己,是满怀愤怒与不甘,而这个人,在此生死大劫中却为何仍如局外人般地安然淡定,那人皲裂唇上浮出抹倦怠又极有深意微笑。
老君笑却从脸上倏然敛去,他白眉轻拧,眼中顿多些冰冷寒芒。
他左手缩回袖里,触上那个微冷器物——该是这个人早就猜出,其实道德天尊手里,还掌控着唯生机吧?所以,才没有意想中那种惊惶失措。而兜率宫里和盘托出,入阵前三窟之喻,都不过是这个人预设应对,要将道祖手里生机,变成张不得不当场打出明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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