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平时,杨戬最多冷笑置之而已,此时头脑混混沌沌,多少有些自控不住,随口便反驳过去:“杨戬当然算不得什人物,只是你西行路上,却不也向
撞上。此时留下纠缠无休,无非是怕自,bao其短,更兼想扰乱自己。只是,若在瑶池困坐到蟠桃会前,没有自己盯着,沉香做事全无分寸,又如何放心得下?
孙悟空命星官满上酒,冷看着杨戬,说道:“三年前为那不成器师弟,大家也算是闹场误会,这杯酒老孙先干为敬,也算大家冰释前嫌,不知司法天神意下如何?”抬手喝下,倒转杯口,示意涓滴无存。
杨戬哼声,知道猴子在成心找茬,举起杯也是饮而尽。
他此时已有计较,虽想以恶鬼作乱之事作藉口,但玉帝毕竟允过哪吒,君无戏言,公然脱身定有难度。这猴子纠缠不休,未必便是件坏事。拼自己大醉场,也将猴子灌个六七成酒意,到时用话激上激,抵这猴子应对玉帝,大家便都有极好台阶可用。
星官又斟上两杯,这回是杨戬先敬孙悟空。但见两人杯盏起落无休,话不复多说,只顾大口饮下,不会儿,星官已斟空八个青瓷壶儿。
孙悟空满脸通红,打着酒呃儿,坐不住,跳到椅上蹲着,眄着玉帝,连叫:“好酒,好酒!老哥哥啊,今个儿痛快,比俺八百年前,那顿酒还要痛快上许多!”颠三倒四地说着旧事,突然将酒杯往桌上顿,把揪玉帝龙袍前襟,叫道,“当年……若不是你看不起俺老孙,蟠桃会上抹俺齐天大圣姓名,俺岂会被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托身佛门去换取那半真不假可怜自由?”
玉帝脸上色变,孙悟空却已松手,颓然跌坐下去,喃喃地道:“本以为取回经,就能还自在,想不到还是不能在花果山逍遥自在啊,生硬硬地被帮子闷死鸟人,劝在峨眉诵那絮絮叨叨经,参那不知所云禅!”
众人看他眼光迷离,都知他是真醉。酒后吐真言,想不到斗战胜佛平生最耿耿于怀,还是被逼着遁入佛门之事。沉香默然,想到孙悟空化身唠叨教授法术时谨小慎微,和险死还生后被生生激起冲天豪气。胜佛直怀念不已无疑是后者,但若不是杨戬,或许他这辈子都只能徘徊于古灯青卷之间,连他自己,都无法明自己心意。
杨戬神色如常,只是脸色由白转青,渐渐不带丝血色。玉杯拿在右手,微微有些颤抖,左手则隐在袖里,用力握紧成拳,指甲深剜入掌心,勉力维持着神识清明。他佯醉时喝不少,救治龙四又大耗气力,此时胸口烦闷欲呕,五脏六腑都似翻转过来,全凭意志苦苦支撑。
孙悟空发泄阵,酒意上涌,斜眼看向杨戬,怒道:“当时做齐天大圣,你呆你灌江口,好端端地发兵拿做甚?说什听调不听宣,还不是看中这劳什子司法天神宝座?呸,亏当年还当你是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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