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卫真走进厨房,随后转身不见,硃安世顿时呆住。这几天,他髭须已经开始脱落,他强迫自己不去管、不去想,只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你在做应该做、必须做、只能做事。
但这事成败却完全系于卫真,看来卫真不愿或者不敢做,如此来,种种辛苦伤痛将只是场徒劳。
“你在那里做什?”屠长忽然走过来,尖声问道。
硃安世被惊醒,但心烦意乱,勉强应付句:“这羊好像生病。”
“哦?”屠长推开圈门,走过来,抓住那只羊,边查看边咕哝,说些什,硃安世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硃安世到鸡圈里偷个鸡蛋。
夜里睡觉时,在鸡蛋顶上戳个小孔,将里面汁液吸尽,又从衣缝里取出藏好艾草,塞进蛋壳中,然后小心藏起来。
来之前,他想到件事:驩儿从未见过卫真,绝不会将《论语》背给卫真听。这世上,驩儿恐怕只信硃安世人。得找件只有硃安世和驩儿才知道信物,让卫真拿给驩儿看,驩儿才会相信卫真。硃安世想来想去,幸亏韩嬉提醒,才想到去鲁县途中,他做给驩儿会飞鸡蛋壳。
想到那日驩儿开心样子,硃安世不由得又难过起来,又不知道卫真读信后会如何。夜辗转难眠,好不容易才捱到天亮。
第二天中午,硃安世揣好那个蛋壳,等卫真进到厨房领取食盒时,忙溜到后门外等候。不久卫真提着食盒出来,他抬头看到硃安世,有些惊慌,忙向左右扫视,随即又低下头,不敢看硃安世,也并不停步。硃安世不知道他心思,但已无暇猜测,等卫真走过,忙将那个蛋壳递给他。卫真稍犹豫,接过蛋壳,迅速缩进袖子里,急急走。
这时,卫真提着食盒走出来,仍旧低着头,不朝硃安世望眼,硃安世却直直盯着他。
这时,屠长站起身道:“果然病,今日天子要宴请西域使者,就先把这头羊杀,让那些胡子吃
回去之后,硃安世烦乱难安,毫无心思做事,杀鸡时割伤自己手都浑然不觉。那个阿绣在旁边拔毛清洗,扭头看到他手在流血,大声提醒他,他才察觉。
估计卫真快要回来送还食盒,硃安世赶忙把最后几只鸡胡乱杀完,便又钻进羊圈等候。
当时众人商议,就算驩儿愿意背诵,卫真愿意出力,但宫卫森严,卫真送饭时,必有卫卒在附近监看,两人至多只能低声说两句话,而且必须得方便抄写传送。所以每次驩儿只念句,卫真也容易记住,再随身藏带小块白绢和木炭,在途中瞅空写下来,送还食盒时,将绢揉成小团扔进羊圈,再由硃安世捡起来藏好,得空传带出宫。
这些司马迁都仔细写在信中。
硃安世在羊圈里左磨右蹭,好不容易才终于看到卫真走进后门,他忙走到木栏边,抓住只羊假装查看,眼睛却直盯着卫真。然而,卫真像往常样,低着头匆匆走过,像是根本没有看到硃安世,更没有任何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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