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迁用衣袖拭掉眼角泪水,内疚道:“怨,该盯紧些。那天进到石渠阁,其实察觉卫真想下秘道,却没有喝止他。”
“定是吕步舒,他可能料定你们会再去那秘道。他为什要这狠?”
“吕步舒这样做,是想折辱、恐吓。前几日,见到杜周奏文,杜周也知道孔驩和孔壁《论语》,他想借此弹劾吕步舒,
司马迁回到家中,想许久,才告诉妻子:“见到卫真。”
“他还活着?在哪里?”柳夫人正在收拾碗盏,惊,手里碗几乎跌落。
“建章宫。”
“他怎会在那里?”柳夫人忙放下碗盏。
“不清楚——”司马迁将前后经过细细说遍。
起探出头。
四周尽是黑茫茫水,远处亮着几盏灯光,应该正是渐台。
两人便轻轻划水,尽量不发出声响,缓速向渐台游去。游许久,渐渐接近灯光,也能隐约辨认出水面上矗立座楼台。
眼看要游到渐台,前面忽然现出团团黑影,硃安世怕又是水鸟,忙伸手去拉韩嬉,韩嬉也已发觉。两人轻轻游近,仔细看,不是水鸟,而是莲花,朵朵飘满水面。现在才初夏,怎会有莲花?
硃安世伸手摸,花瓣坚硬,竟是铜片。而且,花芯中轻轻发出铃铛响声。
“他也……”柳夫人不由得看眼司马迁光光下巴,又忙转开脸,瘫坐在席上,怔怔落下泪来。
司马迁眼眶也湿起来,忙转头望向窗外,暮色晚风中,那棵枣树如团浓墨,涂抹在夜幕。
栽种这棵枣树时,司马迁才满二十,刚到冠岁,卫真则还是个孩子。
那天才立春,司马迁在执锹挖土,卫真跑去提水,那桶高过他腰际,他用胳膊费力挽着,路磕绊,泼泼洒洒,好不容易才挪到土坑边。脚下土松,不小心,连桶带人栽进坑里。司马迁忙拉起他,问他伤到没有,他满身满脸是泥,却笑呵呵地说:“差点把也种下去……”
“早说,再不许去那秘道……”柳夫人呜呜哭起来。
他大吃惊,又轻手摸那花芯,里面根细铜杆,顶上缀着个铜铃。再摸下面,莲花底座是个木盘,盘下根细绳垂在水中,他潜入水底,顺着绳子往下摸,细绳竟有丈多长,低端拴个小铜球。
硃安世浮上水面,再放眼望:眼前这铜莲花,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几千几万,将渐台团团围住。若想靠近渐台而不触碰铜莲铃铛、不惊动上面宫卫,除非能飞。
他扭头望向韩嬉,韩嬉正摸着面前朵铜莲花,虽然漆黑中看不见神情,但应该样吃惊灰心。
两人在水中静默半晌,硃安世不死心,绕着渐台游周,见那铜莲花将渐台整整围圈,没有点空隙。
硃安世心中愤郁,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听从韩嬉,游到太液池北岸,岸边有条巨石凿就大鱼,宽五尺,长两丈,他们爬上石鱼,郭公仲已甩开宫卫,在那里等候。三人起设法逃出建章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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