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迁叹道:“兒宽得信到现在,已经五、六年,那孩子是否还活着,都未可知。”
正说着,卫真回来。
司马迁忙问:“事情料理得如何?”
卫真答道:“买副中等棺椁,简卿尸身也帮着那老丈装殓好,又照主公吩咐,雇个可靠人,送简卿灵柩回乡安葬。那人已经启程出城。”
司马迁点点头,叹惋道:“简卿不负师命,这几年直在长安守候,最终客死长安,实在令人生敬。”
要驩儿,当作罪证,用来弹劾吕步舒。吕步舒却反戈击,倒把杜周逼到死路。”
硃安世愁道:“这样来,事情就棘手。”
樊仲子问道:“哦?为什?”
硃安世担忧道:“不管刘老彘之前知不知道驩儿事,现在定是知道。去年们曾议论过,驩儿所背那部古书对刘老彘不利,他旦知道,定会毁掉——”
樊仲子叫道:“那不是书,是个活生生孩子!”
卫真道:“他临死说那句话是什意思?”
司马迁道:“从道不从君,从义不从父——据简卿说,这是孔壁《论语》中句话。记得似曾见过这句话,特意去天禄阁翻检番,果然在荀子篇残卷中找到,荀子就曾引述过这句话,确是出自先秦《论语》[《荀子·子道篇》:《传》曰:‘从道不从君,从义不从父’。《传》在战国秦汉般指《论语》,司马迁在《史记》多处引文中就将《论语》称为‘传’。]。这话们以前也曾谈及,只是没说得如此透彻。道义如同大路,人遵之而行,才是正途。如今却倒转过来,只看人,不看路。不管君父走是正途、还是歧路,臣子都惟命是从,全然不敢分辨是非对错。却不知,道义为重,君父为轻。董仲舒当年曾对言:孔子知言之不用,道之不行,才愤而著《春秋》,‘贬天子,退诸侯,讨大夫,以达王事’[《史记·太史公自序》:‘孔子知言之不用,道之不行也,是非二百四十二年之中,以为天下仪表,贬天子,退诸侯,讨大夫,以达王事而已矣。’东汉班固在《汉书》中转引此段,但删除‘贬天子’。]。孔子既然能在《春秋》中‘贬天子’,《论语》中便也应该有这等语句。”
卫真吐吐舌头:“若是天子,听这些话,怕也会毁
硃安世心乱无比,但尽力沉住气道:“驩儿命在旦夕,当务之急,必须得尽快查出驩儿被囚在哪里。”
韩嬉歉然道:“这两天就是在四处打听驩儿下落,杜周把驩儿送进宫中,没有带出来,现在应该是被囚在宫里,但到底在何处,还没打探到。不过,怀疑有个人应该知道——”
硃安世沉声道:“吕步舒。”
司马迁原以为古本《论语》已经绝迹于世,如今,兒宽帛书秘语全都解开,孔安国尚有后嗣侥幸存活,而孔壁《论语》竟藏于个小小孩童心中,让人既喜且忧。
柳夫人听,叹息良久:“不知道这孩子现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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