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长安,他绕到西北面横门。横门距西市最近,进出城人最多。硃安世下马,挨着几个客商,低下头,避开门吏,混进城,赶往樊仲子家。
同年!
他心中寒:这定然不是巧合!
兒宽是孔安国弟子,经书中所写“鼎淮间,师道亡”正是在说这隐情。看来孔安国合家猝死绝非由于个不贞妇人,恐怕另有原因,而幕后指使可能正是吕步舒!吕步舒这样做,定是因为得扶卿密报,杀人毁书,断绝孔安国家人继续传授孔壁《论语》!
硃安世马不停蹄赶往长安。
起先,他还唾骂孔延年父子,骂累之后,猛地想起件事:去年,在赶往鲁县路上,驩儿讲起自己经历,硃安世曾问他是否到过鲁县伯父家,连问两遍,驩儿才说没有。
驩儿当时在说谎!他到过鲁县、见过伯祖伯父!
硃安世猛地勒住马,张着嘴,瞪着眼,眼珠几乎鼓出眼眶,手里紧攥皮缰绳吱吱绞响。
当时猜测是对!孔延年是驩儿亲伯祖父,驩儿母亲当年逃亡,要投奔第个地方便该是鲁县孔府。他母亲逃离临淮后路北上,从琅邪过泰山,不正是想去鲁县?驩儿母亲定是到孔府,孔延年父子因为惧祸,不愿接纳,驩儿母亲不得已,才又逃往常山。
这孩子!他定是听扶卿说跟着会让罪上加罪,不愿意拖累,所以才说谎!
硃安世悔恨欲死,现在驩儿生死未知,就算活着,也免不苦楚磨折。他再顾不上疼惜马儿,狠狠挥鞭,拼命疾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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