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倒在地下,胸口如同刀子乱戳,又似烈火在烧,先是忍不住呻吟
刘敢又微微笑道:“你这功劳不小,会如实禀报执金吾大人,你先去歇息歇息——”接着,他又转头吩咐那文吏:“你带靳督邮去客房,好生款待!”
靳产俯身叩首,连声拜谢,而后才爬起来,随那文吏出去,曲曲折折,穿过回廊,来到座僻静小院,僮仆打开间房舍,毕恭毕敬请靳产进去安歇,文吏又吩咐那僮仆留下,小心侍候,这才拜辞而去。
靳产见这院落清静、陈设雅洁,随眼看,处处都透出富贵之气,不由得连连感叹。僮仆打水来,请他盥洗,靳产看那铜盆澄黄铮亮,盆壁上刻镂着兰花草虫细致纹样,虽然内盛只是清水,也似比常日水清亮精贵许多。他知道哪怕这僮仆,也是见惯达官显贵,因此举手投足格外小心,生怕露怯,遭他耻笑。
洗过脸,他刚坐下,方才那文吏又转回来,身后跟着两个婢女,个端食盘,个捧酒具。
“这是刘敢大人吩咐,给靳督邮洗尘。些须酒食,不成敬意,晚间刘敢大人要亲自宴请靳督邮,请靳督邮先润润喉。”
来到间侧室,脱履进去,里面坐着位文丞。
那文吏道:“这是执金吾左丞刘敢大人。”
靳产忙伏地跪拜,刘敢只微微点头,随即问道:“你是从湟水赶来?”
“卑职是从冀州常山来。”
“哦?”
靳产忙站起身,连连道谢。
两个婢女将酒食摆放到案上,小心退下,文吏说声“请慢用。”随即转身离开,那个僮仆也跟出去,轻手带好门。
屋内无人,靳产这才长出口气,松松肩背,坐下来,笑着打量案上酒食。虽说只是几样小菜,却鲜亮精巧、香味馥郁。便是那套匙箸杯盘,也都精致无比,从未见过。
他轻手抓起那只形如朱雀铜酒壶,把玩番,才斟些酒在同样形如朱雀酒爵里。酒水从雀嘴流下,澄澈晶亮,浓香扑鼻。他端起酒爵,先闭眼深嗅,阵眩醉,迷离半晌,才张口饮下,嗯……果然是执金吾家酒,如此醇香,好酒,好酒!爵饮尽,他又斟爵,连饮三爵,这才拿起两根玉箸,夹块胭脂般红艳肉放进嘴里,细细咀嚼,有些酸甜,又有些辛辣,不知是什酱料制成,从未尝过这等滋味,竟是好吃之极!
正在细品,腹中忽然阵绞痛,随即心头烦恶,全身抽搐!
“收到执金吾大人发来急报后,卑职火急查办,为追查线索,从湟水赶到金城,金城奔赴张掖,又从张掖转到朔方,最后在常山,终于查明真相。”
“哦?很好!你查到些什?”
靳产忙取出卷锦书,这是他在常山写就,详细记述自己路追查详情。
那文吏接过锦书交给刘敢,刘敢展开细读,良久读罢,面露喜色,点头道:“很好!很好!实在是辛苦你啦。”
靳产听,心中大喜,竟时语塞,弓背垂首,只知不住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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