湟水督邮靳产离金城,轻骑北上。
每到处驿亭,他便前去询问。果然有人记得,上个月确曾有个汉子带着个孩童南下,形色甚是匆忙。
靳产心意越发坚定,沿途打问,路向北,到张掖[张掖:今甘肃省张掖市,位于河西走廊中部。汉武帝元鼎六年(前121年)置张掖郡,意为“张国臂掖,以通西域”。]。
张掖山川风土迥异塞外,水草丰美,宛如江南。曾先后是乌孙、大月氏、匈奴领地,二十多年前,霍去病领军西征,大败匈奴,始设张掖郡。
靳产进城,先去府寺拜见郡守。他本来职位低微,但如今身负执金吾急命,郡守甚是礼遇,说接到驿报后,已将事情查明。随后命书吏带他去军营,找到校尉。
,不由得心生畏怯,没有个敢上前。
“给拿下!”校尉喝道。
那些士卒慢慢挪动身子,却没有谁敢先上前动手。那校尉大怒,抬起脚,朝自己身前个执戈士卒狠狠踢脚。那执戈士卒个踉跄,向前栽几步,几乎跌倒,他忙稳住身子,手握长戈,盯着硃安世,小心翼翼逼过来。硃安世正盼他能先攻,等长戈离自己尺多时,猛喝声,向前步,伸手抓,攥住戈杆,用力夺,那士卒手抓得紧,脚却不稳,被猛地带,俯跌过来。硃安世抬腿脚,踢翻那个士卒。随后抄戈在手,跨出门外,那些士卒忙举刃戒备。
硃安世环视圈,猛地挥戈,向那些士卒横扫过去,那些士卒慌忙各自躲闪。硃安世又略蹲身,舞动长戈,向那些士卒小腿扫去,士卒们又急忙后退,有几个避让不及,脚踝被扫中,先后跌倒。
硃安世挺戈而立,怒目而视。
从校尉口中,靳产得知:死在金城楚致贺家中那个男子名叫姜志。
姜志是冀州人,从军西征,因立些战功,被升任为军中屯长,管领五百士卒。去年,汉军北进大漠与匈奴交锋,大胜,俘虏几百匈奴,其中竟有数十个汉人,是被匈奴掳去为奴。姜志恰好受命监管囚犯,见其中个汉人竟是自己伯父。这件稀奇事当时在军中广为传闻。
姜志见伯父受尽苦楚、身体病弱,还带着个孩童,便在城中租赁院房舍,让伯父住下来将息调养。然而他伯父
士卒们望望硃安世,又望望校尉,各个惶惶,跌倒那几个赶紧悄悄爬起来。
那校尉也不知所措,定定神,才瞪着硃安世道:“看你能斗得几时?”
硃安世哼声,朝那校尉冷笑,心想能拖时就拖时,于是望望天,懒洋洋道:“天要黑,老子要休息,别吵老子睡觉。你们要战,老子明天奉陪!”
说罢,他转身进屋,“砰”地又关上门,插好门闩。侧耳听,门外静悄悄,毫无声息,这才稍稍放心。
他环视屋内,陈设布置竟也和茂陵旧宅模样,只是器具上蒙满尘灰,案上碗盏凌乱。郦袖向来爱洁,看来离开已有时日。不知道是逃走,还是被官府捉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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