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安笑道:“好眼力,正是河间[河间:地处冀中平原腹地,位于今河北省内,属沧州市管辖。河间之名始于战国,因处九河流域而得其名,古称瀛洲。盛产粮棉瓜果,尤以金丝小枣著名。]枣花糕。”
柳氏忙去厨下,吩咐伍德妻子胡氏置办酒菜,司马迁与任安对坐而饮,谈笑会儿。
任安忽然皱起眉头,道:“昨天杜周找到,托到成都时,务必帮他料理桩事。”
[文+人]“关于盗马贼?”
[书+屋]“你怎知道?”
“道别?去哪里?”
“蜀地。刚被任命为益州刺史。”
“哦?”
“长安几十年,活活憋煞人,出去走走,正好开开心胸。”
司马迁正不知道是否该道贺,任安原为北军使者护军,官秩比刺史高,但天下十三部州,刺史监察州,权柄极大。现在听他这样说,随即释怀,替他高兴。但同时,心下又多少有些怅然。去年田仁迁任三河巡查,现在任安又要离去,这长安城中更无可与言者。
秘,将是非常之功。
他心里想着,面上却丝毫不露。仕途之上,既无常敌,也无久友。刘敢跟随自己多年,虽说办事殷勤尽力,但此人心深志大,日后必定高升,需要时刻提防。不过,眼下此人用着极称手,只要护紧软肋,倒也无妨。何况当务之急,还是追回汗血马。
于是他停住默想,沉声道:“盗马贼要去成都。”
“成都?大人已经解开?对!对!对!成都号称锦官城,锦官不正是锦冠?那竹索……唉,怎居然忘?那年去过成都,见过座桥,很是奇异,不是用木石搭建,而是用竹索编成!卑职这就草拟紧急公文,速派驿骑南下,通报蜀道沿线郡县。再让蜀郡太守立即追查那硃安世妻子下落!”
司马迁正在书房中埋头写史,忽听到窗外有人高声唤道:
“只是猜测,杜周眼下最大烦恼,当然是汗血马失窃事。这马如果追不回来,杜周休矣。”
“正是事关那硃安世。杜周查出他妻子现在成都,他料定
这时,柳氏也迎出来,笑着拜问。
任安转身从僮仆手中接过个盒子,递给柳氏:“这是贱内让带过来。”
柳氏打开看,是盒精致甜糕。
任安又道:“这是她特意蒸,说让你们也尝尝。”
柳氏忙谢道:“让嫂子费心,时常记挂着们。这定是枣花糕。”
“故友来访,还不出来迎接!”
听到这声音,便知是任安,司马迁心中顿时暖,忙撂笔起身,几步赶出门去。只见任安大步走进院中,年近五十,身形高大,气象爽阔。身后跟着个僮仆。
司马迁向朋友极少,自任太史令后,息交绝游、埋头攻书,交往越发疏落,只有任安、田仁两人与他始终亲厚。尤其是任安,心地诚朴,性情刚直,与司马迁最相投。
司马迁迎上去,执手笑道:“多日不见,兄长切可好?”
任安哈哈笑道:“是来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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