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周点头沉思。
“他妻子为何与儿子离散,卑职尚未查出。不过,卑
杜周心中称意,口里却道:“再议。”
刘敢忙躬身道:“此次是减宣谋略失当、自招其祸,大人就算顾念故交之情,皇上也不肯轻恕。”
“嗯……”杜周故作犹豫不忍。
刘敢当然明白,忙道:“法度大过人情,大人不必过于挂怀。卑职定从公而治、依律行事。”
杜周又点点头,知道刘敢必会办好,便转开话题,问道:“盗马贼线索查得如何?”
,会发生什,杜周当然心知肚明。他任廷尉[廷尉:官名,为九卿之,掌刑狱,主管司法最高官吏。]那几年,专查重臣高官,年能达上千案,案能牵扯上百上千人,大臣被弃市灭族情景,没有谁比他眼见亲历更多。仕宦这些年,他自己也几次陷于罪难,却都不及汗血马失窃之罪重,本来还可借那小儿作饵,诱捕硃安世,现在却鱼入汪洋……
刘敢躬身静候杜周示下,杜周却能说什?
他唯能想到,如何不着痕迹将罪过推给减宣。
纵观当今朝中官吏,治狱查案,能与他比肩,唯有减宣。减宣曾官至御史大夫,位列三公,官禄万石,仅次于丞相、太尉。杜周则最高只到廷尉,位在九卿,官禄两千石。现在减宣虽然官位低于自己,却难保日后不会复起。这次减宣放走小儿,罪责难逃,借这过失,正好扳倒减宣。
不过,汗血马失盗是由主查,减宣只是辅助办案,自己始终难脱首责之过……
“前日,卑职已遣人到茂陵便门桥,捉拿郭公仲及家人,审问得知,郭公仲与那硃安世几年前曾有过往,硃安世从军西征后,再未见过。卑职怕郭公仲有隐瞒,又拷问他妻子及儿女,他妻子起初不招,卑职又拷打她儿女,她才招认说,硃安世原有妻室,并生有子,四年前,硃安世被捕后,其妻携子逃亡他乡避祸。”
“哦?那儿子多大?”
“七岁。”
杜周“哼”声,却不说话。
“大人所捉那小儿也是七、八岁,硃安世屡次不顾性命救那小儿,恐怕那小儿正是他儿子。”
刘敢跟随杜周多年,熟知他心思,压低声音,小心道:“减宣不但放走那小儿,更犯件触禁事。”
杜周闻言,仍冷沉着脸,道声:“哦?”
刘敢忙伸头凑近,继续道:“减宣命扶风贼曹掾史成信带那小儿去换汗血马,成信却于途中放走小儿,逃往上林苑,郿县县令率人追捕,放箭射死成信,些乱箭射到上林苑门楣上。箭射御苑门,罪可不小,虽然是郿县县令追捕,主使却是减宣。”
杜周心中暗喜,却不露声色,只问道:“上林苑可上报此事?”
“还没有,不过卑职与上林苑令是故交,这就写信知会他。此事起因于汗血马,大人可先将此事呈报天子,可不必提及箭射上林苑门事。等上林苑令也上奏,两罪合,都归于减宣人,大人则可免受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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