驩儿觉察,立即慌起来:“说错话,对不起。”
硃安世笑笑,站起身:“你在这里躲会儿,去办点事。”
他钻出树丛,沿着山塬小路,走不到二里,找到爿村庄,农夫都在田间收割,儿童也去拾穗,村里寂静无人,偶尔几声鸡鸣犬吠。硃安世潜入村中,查看门户庭院,选户看着殷实些人家,进到房里,于柜中搜出大小两套半旧秋服,放二百钱在柜中,包好衣服,怕人望见,便从后门出去,由村后绕路回去。
硃安世和驩儿各自换村服,都大致合身。硃安世将驩儿旧衣埋在土中,自己戎装包入囊中备用。骑马,寻路向驿道。
路上,他细细叮嘱驩儿:“等会儿在路上截个可靠过路人,使些钱,托他带你去长安,你该吃就吃,该睡就睡,你个小孩家,别人料不会起疑,只是不要轻易乱说话,应能保无事。到长安,送你到故友处,就是你公公写信给他那个樊仲子。你拿这把匕首给他看,他就知道是,自会悉心待你。”
“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
硃安世听他说出这等老成话语,愣:“你从哪里学来?”
“娘教。”
硃安世忍不住笑起来。
驩儿有些着恼:“娘教得不对吗?”
记得那清?
他顿时想到个主意,等驩儿吃罢,将水囊递给他,等他喝完,才道:“身负重罪,恐怕不能亲自带你进京。”
“知道。”驩儿毫无惊讶。
“想个办法,不知你愿不愿意?”
“愿意。”
驩儿将匕首贴身藏在腰间,路听,路点头答应。硃安世见他如此乖觉,竟有些不舍。
半个时辰,来到驿道,硃安世将马藏在林中,与驩儿隐在路边树后观望。驿道之上,不时有官差、客商、役卒往来,硃安世仔细观察,相十几个,皆不中意。后来见有马车自西缓缓而来,马上位中年男子,车上仆夫执辔,上坐中年妇人和个五、六岁男童,车后满载箱柜包裹。看神情样貌、衣着货物,应
“很对,很对!你娘很好,很会教。”
“你娘当年不教你这些?”
硃安世笑容顿时有些僵。
他已经许久没有想起过自己娘,连模样都已经记不太清,只记得娘总穿着素色衣衫,说话轻声细语,嘴角常含着丝温温笑意。临别那日,娘揽着他,在他耳边柔声道:“世儿,等你长大,不要学你爹,也不要行商,更不要去做官,就做个农夫,安安分分过活。你定要记着娘话……”娘轻抚着他头,嘴角仍含着笑,眼里却不住地滚下泪珠。
硃安世并没有忘记娘嘱咐,却没有听娘话,不由自主,仍走上父亲旧路。念及此,他不由得长叹声。
“还没说,你怎就愿意?”
“信你。”
硃安世笑起来:“这个法子应能平安送你到长安。”
“只要不连累别人就成。”
“你个小孩子,操那多心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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