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本再珍贵,也不过是竹简,又不是金玉宝物,和今本区别难道那大?”
“你哪里知道古文之珍?古代典籍经历始皇焚书、楚汉战火,书卷残灭殆尽。民间书籍虽有幸存,大多残缺不全,加之儒家常遭贬抑,及至今上继位,尊扬儒术,儒家经籍才稍稍复出。这时距秦亡汉兴,已逾百年,历五、六代人,房梁木柱都已经朽蚀,何况书简?现存各种经籍,版本杂乱、真伪难辨,即便同版本,也各主其说,互相争讦。有古本,才能辨明真伪。”
“难怪当今儒学这派那派争个不停。不过,主公从来不理会这些派争,延广没道理让您知道啊。看帛书上头句是‘星辰’二字,难道和主公执掌天文星历有关?”
“星历与图书有何关系?”
“《论语》是圣人之言,《论语》遗失,也许上应天象,是个凶兆,延广被拘那日天雨白毛,莫非他预感不详,想让您查出其中征兆?”
帛书送上门,们就发觉《论语》遗失,接着他就被拘押,今天又z.sha。他留这几句话难道就是在说这事?”
“石渠阁书籍由内府监守,图书丢失,内府首当其责,御史大夫即便有过,也罪不至死。此外,和延广并无私交,他为何要传这封帛书给?”
“希望主公为他申冤?”
“官职卑微,只管文史星历,不问政事,如何能替他申冤?”
“御史大夫死得不明不白,至少主公您可以借史笔写出真相,还其清誉,使他瞑目。”
“更加胡说!千年之前,周人已知‘敬天’在于‘保民’,深明‘天听自民听,天视自民视[引自《尚书·周书》。]’。五百年前,孔子也曾道‘未知事人,焉知事鬼’,长叹‘天何言哉’![两句均引自世传《论语》。]今人反倒不如古人,求神拜仙,巫鬼横行。董仲舒虽然是恩师,却不得不说这全是他开恶头,迷信阴阳,妄说灾异,惑乱人心,流毒日盛!”
卫真吓得不敢再说,
“写史记,乃是私举,从未告诉他人,延广如何得知?”[WWW。WΓsHU。COM]
“主公当年探察史迹、游学天下,又曾求教于延广,讲论过《春秋》[《春秋》:中国最早编年体史书,相传由孔子整理修订而成,记载自公元前722年至前481年间历史。汉武帝时期定为儒家‘五经’之。]。主公虽然不说,但延广精于识人,察言观志,也能判断出主公有修史之志。”
“这倒不无可能,与延广虽然只有夕言谈,但彼此志趣相投、胸臆相通,他确有可能猜到之志愿。不过,将古本《论语》遗失事上奏太常时,太常已经先知此事,并说有司也已在查办,如果延广确因此事获罪,为何不等案情查明就仓促z.sha?”
“莫非古本《论语》正是被他盗走?”卫真话刚出口,随即又道:“不对,《论语》随处可得,盗之何用?”
“那并非普通《论语》,乃是现存唯古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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