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哪里打问到,他真是要寻人?”
“嘿嘿!这便是独门本事。冯相公自然是先各处都打问过,才来寻们。这好比捉贼,瞧着两个贼溜出房门逃。两贼若是旧相识,认得个,另个自然也好捉寻,怕只怕两个只是临时结伴。黄胖和皮二想不到这里,只在孙羊店门前使呆力,抓着人便没头没脑乱问。却是倒回去想:两人进孙羊店之前,在哪里碰面?他们要说机密话,自然是就近寻个清静所在。这东水门内外,只有两家酒楼,可在楼上清静阁子说话,处是孙羊店,另处是十千脚店。他们选孙羊店,自然是在城门内见面,因此,碰面之前,
“叫什?”
“杜坞。”
“还有呢?”
“嘿嘿,既已打问出他姓名,自然也知道他住哪里。不过,冯相公是不是该先拿出那许好……”
“他真是要寻人?”
门楼,他告诫自己:正事要紧,莫要轻易露出厌憎……
二、门客
冯赛先去街口食店切半只炕鸭,买几只胡饼。
他提着回去时,见管杆儿仍立在院门边,伸着长脖子在等望。他说肚皮饿,得填些肥鸭肉,才有气力说话,冯赛只得依他。尚未走近,管杆儿便已嗅出气味:“是炕鸭?炕鸭好!油水不漏,全包在皮里!”
冯赛唤他进到堂屋里,点起灯,摊开油纸。管杆儿见那鸭肉,顿时吸溜起口水,搓着手笑问:“冯相公,可有酒?这肥鸭得配些羊羔酒才不亏待。”
“若差,连那贯钱和半只鸭都给你吐出来。”
“你先告诉,你是如何打问到?”
“您是牙绝,岂不知,宁赠千金,不让门。这门路若说出来,您自家便行过去,这双细腿儿不是白耗那些辛苦?”
冯赛见他如此执意,只得进去取三贯钱,堆在他面前。
管杆儿那对皱皮眼顿时闪得灯花般:“此人住在西水门便桥南巷。”
冯赛只得去厨房寻到小坛酒,给他斟碗:“没有羊羔酒,只有香桂酒。”
“说差嘴,正是要香桂酒。这鸭油经桂香催,才润透卤顶!”管杆儿端起碗长吸口,咂咂嘴,伸出瘦长指头,便去撕那鸭肉。
冯赛发觉那鸭子条腿已经不见,油纸也被撕去片。管杆儿忙讪笑道:“今天为你这事,跑到天黑。那娇妻独个儿在家,怕是早已饿慌。便给她留只鸭腿,她心头最好便是这口肥鸭油,嘿嘿!”说罢,便两手并用、大嘴开合,如同只瘦大蜘蛛,急嚼急吞,油滴口水四溅。
冯赛原本也有些饿,但见他这般吃相,哪里还有半点食欲?实在看不过,便借口去烧水煎茶,躲出去。听着那吧嗒吸溜声停,才拿张热帕子进去,递给管杆儿,叫他拭嘴擦手,又忍着呕,将那桌上残骸收拾掉,擦净桌子,倒两杯茶,这才重又坐下。
管杆儿几口喝尽茶水,连打几个响嗝,才开口道:“那人不是个*员,只是个门客帮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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