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东头供奉官。”
“噢!那个没鸟货?写什?”
“若再凌虐娇奴,揭你玉津紫衣。”
“什?”
“可有纸笔?”
陆青不愿多瞧,转身离开那小厅,出院门,翻身上马,望城东郊赶去。他要去寻个人。
那人姓刘,是汴京三团八厢中空门团团头。几年前,这刘团头遇事,来求陆青,陆青替他解开心结,顺利化解难,因此许诺,无论陆青有何事相求,他都绝不推辞。
刘团头宅院在宋门外快活林边上,十几里地,不多时,便已赶到。绿柳丛中座宽敞宅院,陆青见那院门开着,里头些仆人庄客在忙碌,搬桌摆凳,似乎是要办宴席。他下马,将马拴在门外,径直走进去,见刘团头正站在廊下高声喝骂分派仆人。
陆青走过去唤声,刘团头瞧是他,立即收起怒容,大步赶过来,笑着抓住他手,不住摇动。那双手沾满猪油,陆青忍片刻,才抽回来。
“刘团头,来是有事相求。”
可见,气凝于额顶,眼神上倾,是外忧;气凝于胸下,目光内沉,是内忧。这园监捻须时,目光下沉,显然是心怀内忧。
内忧又分忧事与忧人:忧事时,神虽乱,却烦聚于中;忧人时,神分两处,彼牵此扯。这园监目光左右游扯,是在忧人,且不止忧人,目光向左时惧,向右时怜,到中间时则焦,看来,是夹在两人之间。这两人虽强弱,使他目光微倾,却未有决然辈分高低之别。而且此人头微低倾,举动小心,嗓音发紧,手指虚软,显然是个惧内之人。
他虽焦虑,却仍能小心爱惜那丝帕,看来这正是心焦之源。丝帕上坠着同心穗,应是年轻女子相赠。他生惧内,不敢娶妾,临老却在外头有私情;被妻子察觉,却又割舍不下那外头妇人;想要强纳进家,却怕越加难处;动休妻之念,却无胆量道出……
陆青见他极为犹豫,几乎要将胡须捻断,便笑着说:“让郑园监为难。你恐怕也不知那客人身份,写两字,是主使人姓名,若对,你只须点头便可。”
郑园监又犹豫片刻,才低声说:“好。”
“有!”刘团头转头大叫,“拿纸笔来!”
个仆人忙从屋中取纸笔过来,陆青在旁边张桌上写好,递给刘团
“陆先生说!”
“这里不好说话。”
“怕什?这些人都只有嘴,没有耳朵,吼百声也听不着句。”
陆青只得放低声音:“想请你差个人潜入李彦宅子,在他卧房墙上写句话。”
“哪个李彦?”刘团头粗声问。
陆青伸出食指,蘸些茶水,在几上写两个字,抬头望向郑园监。郑园监走过来探头瞅,随即点点头。
陆青站起身,抬手拜别:“多谢郑园监,在下回赠句话。”
“陆先生请讲。”
“身绝难两处安,只问此心归何处。”
郑园监听,顿时愣住,微张着嘴,那双细窄浊眼颤个不住,显然是心事被语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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