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紫衣怪人杀他,是为灭口。除他,还有谁知情?”
“……崔家客店。”
“们得赶紧去。”
“你伤势如何?”
“不打紧。要走便尽快。”
手背擦掉泪水,走进那院门。
屋里亮着盏油灯,瞧着却幽暗空寂。院里切如故,墙边水桶扁担、墙角水缸、窗边小桌小凳……都无比熟稔。院里那株杏树,他常和施有良在树下吃酒论兵法。甚而墙角墙头那些草,都如亲故般。
走进堂屋,见中间方桌上,那盏陶灯孤零零静燃。桌面上蒙层灰,靠左边摆坛酒、只酒碗,碗里还剩半酒。施有良酒量小,独自吃酒,从来都只烫半瓶,拿小盏慢斟,且离不得下酒姜豉、糟瓜齑,如今却用坛碗净吃……梁兴心里悔痛,眼泪又滚下来。
这时,有人走进院子。梁兴忙又擦掉泪水,扭头看,竟是梁红玉,换身半旧青布衫裤,头上也只包张青布帕,扮作寻常民妇。梁兴正备感孤单,见到她,心头不禁暖,忙问:“你如何寻到这里?”
“为姊自然知晓为弟心思——”梁红玉笑笑,随即正色道,“那个燃火怪人似乎正是劫到暗室里紫衣人。”
梁兴忙随着她起走出院门,人们仍围在施有良尸首边。他只看眼,心里又痛,忙扭过头去墙边牵马,梁红玉也将匹白马拴在那马桩上。两人起骑马向东赶去。
半个多时辰,才赶到东水门。出城,刚过梢二娘茶铺,便见对岸火光闪动。梁兴忙到河岸边望,是崔家客店,燃起大火。他忙驱马过桥,急赶到崔家客店,附近些人已拿水桶、木盆在那里奔忙救火。
着火是客店场院东侧那间房,火势急猛,房子周边及房顶都燃着火焰。门窗都关着,被大火罩住,听不到里头动静,不知房内是否有人。梁兴几回想破门进去,都被烈焰逼回。隔壁老乐清茶坊茶棚紧挨这间房,也被燃着。旦迁延过去,整条街都难幸免。梁兴浑忘来此缘由,见那茶坊墙边有只铁锹,忙抓过来,奋力铲土,扬向棚顶和柱栏,阻挡火势迁延。
幸而天静无风,对岸军巡铺潜火队铺兵也及时驾船赶到。三个铺兵拎着只巨大牛皮水袋在河边灌满水,搬上岸,那袋口扎根长竹管,两人挤压水袋,人手执竹管,管口喷出水柱,射向房顶火焰。另两个各抱只牛胞水囊,也加紧望空滋水。
梁兴铲数百锹土,终于将茶坊这边火势阻住,但棚顶后头火焰仍在蔓延。他见铺兵船上还有根唧筒,便跑去抱下来。根粗长竹筒,两端开孔,中间插根木杆,杆头裹絮,紧塞在竹筒中。梁兴将竹筒伸
“你也见到他?”
“嗯。不过略晚步,只匆忙瞧见眼,未看真切,但身形极像。施有良最后似乎朝你喊句话?”
“救妻儿,贴职。”
“贴职?大臣兼领馆阁学士之职叫贴职,劫走他妻儿是个馆阁学士?”
“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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